笔趣阁 > 我不是慕容冲 > 90第八十九章

90第八十九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笔趣阁 www.xsbqg.com,最快更新我不是慕容冲最新章节!

    第八十九章

    拓跋珪率先步入房内,身后便是好些个内侍鱼贯而入,手中俱捧着不少食材补药,在慕容熙床前一字排开。

    慕容熙头也不抬:“拓跋将军不该亲自来这,多少要避一避嫌。”

    拓跋珪双环胸,淡淡地道:“你会受这箭伤,间接也是因我,我主仁厚便命我亲来探你,先前已与冯跋交涉过了,光明正大,何必避嫌?”

    慕容熙忽然起身,猛地抬手推翻了面前的一盅药汤,冷笑道:“光明正大?你还真有脸说的出口?!”

    拓跋珪神色不变,只是摈退了旁人,平静地道:“长生。。。”

    “不要叫我!”慕容熙怒目而指,“不要以为这天下就你们这对君臣聪明!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哄我心甘情愿做你的鱼饵引出那些暗中为我父皇办事的人!我还当真相信你是为了从我皇兄手中保护我!”

    拓跋珪凝视着他许久,终是一笑,语气转柔:“长生,我只与你保证过——帮你对付慕容宝——太子欲杀你之事迟早传回中山,你父皇焉能善罢甘休?若你一口咬定,借题发挥,要扳倒太子一点儿也不难。慕容宝母后早死又无外戚,一旦落马就永世难以翻身。这难道不算是‘对付太子’?”

    慕容熙将目光转向他英俊的眉眼:“慕容宝在后燕也做了那么多年的太子了,我扳倒他做什么?就算人人都知道他要弑弟,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怎么没有?物证自是那支箭,人证。。。慕容宝当时奉命围剿你的那些属下就都是人证!若是再好好结交冯跋——他虽年轻,却是你父皇的心腹,若能让他站在你这边,那就更事半功倍了。”拓跋珪话音转为冷硬,“慕容宝已被你识破杀机,如今就是想罢手都已不可能,将来必想尽办法害你。宫廷斗争从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长生,退让就等于送死。”

    慕容熙蹙了蹙眉,偏过头不确定地看他:“这些所谓的证据都不在我手上,慕容宝在后燕储君多年,积威日久,我只怕我斗不过他。”

    拓跋珪见他已切入此行正题,忙顺势接他的话道:“这些我都可以帮你找到手。我希望你回到中山不用再屈居人下。”

    慕容熙一扯嘴角,居然主动去扯拓跋珪的衣襟将他的身子拉下,低声道:“你对我真这般上心?”拓跋珪见他此刻神色烂漫,天然一段情思蕴于眉角,不由心中微微一动,就着俯身之势,便欲亲吻。慕容熙却是迅速地将脸一偏,那吻就落在脸颊处,他眼波流转,回眸勾住了有些诧异的拓跋珪:“你应该更喜欢亲吻我这个角度吧?”

    拓跋珪浑身一僵,满腔热血顿时平复冷却,冷冷地道:“长生,你在说什么?”

    慕容熙忽然难以自抑地哈哈一笑,“上心?!拓跋珪!上心你会眼睁睁看我身陷险境还能耐心等那幕后主使?上心你会为了救你那皇帝毫不顾忌地一箭射向我?你是没有亲见你那时候扑出去救驾的表情神色,就像一头饥渴下贱的狗——”他忽然说不下去了,拓跋珪忽然出手如电,扼住了他的脖子,越收越紧。他咬牙切齿地道:“慕容熙,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慕容熙竭力地左右挣扎,无奈拓跋珪的禁锢如铜墙铁壁一般,他的脸很快涨的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嘶声叫道:“我说你是个孬到家的可怜虫!只敢躲在暗处利用别人的懦夫!敢爱不敢说的无胆之徒!”

    拓跋珪深吸一口气,忽然大力地将其甩到一边!

    慕容熙剧咳数声,包扎在伤口处的白布上又渗出几丝鲜红,他抬起头,讥诮似地笑道:“少年得志无所不能的安东大将军拓跋珪不敢杀我?是了。。。因为你那主子还想派你来笼络我,想我与慕容宝争地两败俱伤嘛~”

    拓跋珪虎目圆瞪,像是初识慕容熙一般,又听他坐直了身子道:“我知道我平日是个什么名声——恃宠而骄、游戏花丛、男女不忌、恣意胡为——只要想要的人便千方百计都要勾他上手。但我自诩比你好些!再不济也不会对个赝品痴心妄想!”

    拓跋珪愤而起身,冷冷地道:“赝品?我主卧薪尝胆蛰伏十年,方才起兵平阳,横扫关中,攻克长安,夺取新平,又下固原,不至而立便掌一国大权,坐拥三州六郡,我倒想看看这世上谁能做他的赝品?”

    直到拓跋珪拂袖而去,慕容熙才愤恨地踹倒了脚边的几案——他一贯心高气傲,自视极高,为了刺伤拓跋珪要他承认自己不过是个赝品却还被反将一军,说地一文不名、百般鄙薄,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拿什么和人比?一个是执掌大权的一国之君,而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可他偏偏不甘心!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加上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不出数日,慕容宝便收到了慕容垂从中山传来的口谕,措辞严厉地命他即刻归国复命。虽未写明因缘,慕容宝还是猜得出是为慕容熙之事,只是慕容垂远在中山城,怎么就这么迅速地知道长安发生的事?自然是吓地魂飞魄散。任臻自然对他大加安抚,宽慰道:“你父皇交给你两件任务,一是借到神主牌,而是救出河西王——如今河西王并无大碍,而朕不日便举办仪式,请出神主牌来复制一份交与你带回中山交差,明面上也算圆满完成使命。其余之事你抵死不认,你父皇若无凭据又能拿你如何?” 之后任臻果真“力排众议”,从太庙中郑重其事地请出了太祖皇帝的神主牌位交由慕容宝,如此一来,慕容宝纵使对他还有千般埋怨也再挑不出刺来了。

    临行前夕,任臻还特地为后燕使团举行了盛大晚宴以践行。慕容熙也在阔别多日之后在长乐宫再一次见到了他与他。

    身为西燕最年轻的大将军,拓跋珪无疑是当晚最耀眼的一颗新星,却难得的不骄不躁,无论是席上众人的恭维夸奖,还是随后的歌舞喧天,衣香鬓影,他面上永远是淡然得体却冰冷的一抹微笑,唯有在高居王座的燕帝慕容冲亲口封赏之时,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

    任臻今夜显然颇为高兴,喝了不少,酒酣耳热之际甚至亲自起身下阶,拍着拓跋珪的肩称他“我的大将军”,随之一记踉跄,拓跋珪忙一把撑住皇帝,一旁的内侍总管慌忙要下来搀扶,拓跋珪却冲他一摇头,亲自扶他重登王座,见任臻喝地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便转身命内侍拿醒酒汤来,刚要趁乱偷偷撤去案上酒壶,却猛地被任臻按住了手腕,他大着舌头瞪他:“你,你做什么?你敢欺君?”

    拓跋珪当然不怕此时此刻的他,任他抓着他的手不放,微微一笑道:“不做什么。残酒已冷,替您重温一下这难得的佳酿罢了。这样皇上都要治臣的罪?”任臻总算想到这场宴会还有外人,打了个酒嗝便丢开手去,拓跋珪温酒之际偷偷将酒倒了半斛,注入煮过葛藤的滚水,以为醒酒之用。

    底下众臣也正在纵情饮乐,无人注意到上面的情景。唯有慕容熙冷眼旁观,看地一清二楚。他低下头抿了一口早已冰冷的酒水,只觉得胸腑之处的那处旧伤又生生翻腾起来。他忽然放下酒杯,起身离席出殿。

    暮春之际,夜风熏人,慕容熙却是心怀烦闷,无以排解。他快步走到花影深处,从袖中摸出一只纸包,打开纸来里面赫然是一枚乌黑的丸药。慕容熙盯着它迟疑了片刻,还是仰起脖子,将药拍入口中。可还来不及吞咽,只觉得后脑勺突遭一击,便猝不及防地将药呕了出来,滴溜溜地在地上转了数圈,随即隐没于黑夜之中。

    慕容熙勃然大怒,转身欲骂,却见冯跋在月光下双手抱臂,皱眉不解地看着他。

    “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冯跋等了许久,慕容熙却还是没有解释的意思,便忍不住单刀直入道:“我们好不容易离开在即,万不能在此刻再出岔子,您居然在国宴上服食逍遥丸——那虽不是什么剧毒,但药性燥烈,与刀伤肿疮之属相克,你服之百害而无一利,若是激发旧伤甚至会当场咯血!” 冯跋忽然灵机一闪,狐疑地看向慕容熙:“莫非殿下是故意在夜宴之上服食逍遥丸?”慕容熙别过脸去,拒绝回答——逍遥丸在后燕贵族之中流行已久,通常是作乐助兴之用,他怎会不知?他就是想在西燕的践行宴会上当众咯血,那么举办宴会的西燕必定难辞其咎,他如今已正式恢复了河西王的身份,且要看看这机关算尽的慕容冲如何对他父皇交代!

    冯跋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慕容熙为何要在此时横生枝节——他被俘多日,难道不想尽快得以回国?若只是为了激怒西燕皇帝,却又是为何?他忍不住逼问连连,慕容熙实在不甚其扰,又不愿也不能据实以告,见是左右躲不开了,便干脆转过脸一鼓作气地道:“本王的确不想现在就回国!个中原因难道冯将军不明白么?!”见冯跋似呆在原地,他便一拉衣襟,露出层层包扎的伤口,神色凄惶地诉道:“若无这伤,我的确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国,可当那日在上林苑里我中箭落马之时,首先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恐惧!因为这箭竟来自我的家国!我不知道寻常人家是如何做兄弟的,但是我的兄长却当真欲置我于死地!甚至那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却没人敢明着指责他一句!他毕竟是太子,我怎能不担心此去中山迢迢千里,路上会不会再受其害!”

    冯跋听地头皮一麻,本能地一把掩住了他的嘴,急道:“殿下慎言!”随即却是一愣,知道自己这是僭越无礼了,但是手掌覆下的却是从未体验过的柔嫩温暖的触感,再看这万千宠爱的天之骄子,此刻神色哀切凄然,双目隐含水光,便是铁石心肠亦要为之化作绕指之柔,心底便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鬼使神差似地柔声安慰道:“末将奉命保护殿下,万不会再令殿下受惊犯险!殿下若是不愿与太子共同归国,末将来想办法,陪您暂留此处!”

    且说宫中罢宴,任臻是被搀上软轿过西飞桥送回未央宫的——内侍总管在旁跟着,便冲着拓跋珪掩嘴一笑道:“皇上向来海量,今儿看来是挺高兴的,真个儿喝多了。”拓跋珪跟着任臻有年岁了,少时更是贴身伺候过,如何不知?却不明白给慕容宝践行有甚好开心至此的。但也只是狐疑地皱了皱眉,一句话也不多说。幸而任臻酒品比酒量更好,便是酩酊大醉也不吵不闹不声不张,一路风平浪静地入了金华殿。

    早有宫女内侍纷拥过来,扶过皇帝,焚香,奉汤,净面。任臻瘫在龙床之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倒颇为自在地任人伺候,只是双颊绯红、眼神迷离,一望而知是醉地不轻。他忽然朝人群之外的拓跋珪招了招手,拓跋珪立即掀帘入帐,在龙床边上躬□来。

    任臻推开送到唇边的醒酒汤,又嫌他离地太远说话费劲,便冲他微微扬起下巴道:“坐过来点。”

    拓跋珪愣了愣,便当真乍着胆子,侧坐上了床沿,并缓缓地朝他倾身而去。任臻满意地微抬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真有把握留下慕容熙?”

    热气混着酒气直扑而来,似乎能顺着耳根搔进人的心底。拓跋珪不敢稍动,似怕惊动了这难得可贵的亲密无间。他低声道:“皇上放心。慕容宝回国,慕容熙不会跟随。”

    任臻眯起眼来,侧过脸似笑非笑地道:“大将军好厉害哪~他堂堂王爷,还真听你摆布。真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

    拓跋珪哪会说出自己与慕容熙之事——慕容熙在后燕享尽风流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中,又年轻气盛,怎会甘心有人视他如无物?那夜他故意激怒慕容熙也正是为此。便转回脸来,大着胆子打量着近在咫尺的任臻,嘴里答道:“慕容熙知道慕容宝当他肉中之刺,又一直在暗中虎视眈眈,兄弟俩实质上已是撕破了脸的,不想同路走也在情理之中。”任臻闻言,只是呵呵一笑,心里未必全信。只是他如今心里畅快又酒意上脑,便懒得去计较推敲。

    拓跋珪又忙道:“只是我不明白,放慕容熙回去中山,在慕容垂面前必定会与慕容宝相争相斗,后燕若发生夺嫡之争,对我们不是更有利?”任臻斜睨了他一眼,闭目微笑不语。拓跋珪转过头来吗,轻轻地朝众内侍挥了挥手。

    内侍总管深知拓跋珪圣眷深厚,想来皇帝也不会见怪他越俎代庖,便当真听命一一退下了。任臻半梦半醒之间听得四下清净了,这才呢喃着道:“慕容宝储君多年,在中山自有一派臣属拥戴,至于慕容熙——慕容垂疼他不假,但我看他那心性儿。。。倒未必想争做太子。此消彼长,我怕他们小打小闹地夺不起嫡,还不如留慕容熙在这为筹码。。。拖延时日。。。直到——”拓跋珪还在侧耳倾听,却无下文了,低头一看,任臻已经歪着头睡死过去了,时不时还打个欢快的小呼噜。

    拓跋珪本还想再旁敲侧击问问他为啥高兴,如今也只能苦笑了一下,扶人躺好,亲自为他张被盖上,幸而这些事自己曾是做惯了的,半点也不生疏,却无意间在玉枕旁摸到一只木匣。他打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半截缟色衣袖,虽看着质地半新不旧,却是暗纹绣龙,显非凡物,拓跋珪望了熟睡中的任臻一眼,小心翼翼地展开来看,见那衣料断口参差,似是被人匆匆从贴身之衣上撕下来的——那左下角处却赫然盖着一方印章,内有鲜红的四字玺文“凉王之宝”。

    拓跋珪缓缓攥紧了那半截衣料,他如今终于知道今夜的任臻为何如此高兴了——因为这是远在凉州的苻坚送来的!这方玺印章乃是凉王玉玺,藏于明光宫内,会落入苻坚之手,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苻坚已经打赢了沮渠氏,重新入主姑臧,再次成为实至名归的后凉天王!此事尚未正式宣告于天下,苻坚刚一重掌明光宫,便派人快马加鞭连夜送来这片残衣半袖,余者,再无只言片语。因为一切多说无益,心有灵犀者一看便明——这就是那二人不必宣诸于口的默契!

    当年慕容冲兵围长安,苻坚曾遣使送来一席稀世罗绡所织就的锦袍,洋洋洒洒地附了一封诏书:“念卿远道而来,衣食孤寒,赐卿锦袍一袭,寥寥旧物,明朕心迹,卿当记取当日赠袍故事,恩爱情深,何至兵戎相见,刀斧加身?”以旧日娈宠之事相讽,堪称极尽羞辱;然则如今所赠却是自己日夜贴身所着,不复寥寥数语,个中情怀有如天壤之别。。拓跋珪所不知道的是,在任臻看来,苻坚此举还因当日在三关口别离之际,任臻曾撕下衣摆,盖上御玺,以空白圣旨许其江山共享——如今苻坚效法,一是千里报讯,二为交换信物,两人心意相通,从此自可各执一端、睹物思人,纵使天涯相隔似乎亦能化作咫尺之遥,心底如何不感念高兴?

    拓跋珪面无表情地将那半截衣袖折好放入匣中,再原封不动地放回枕下。

    他借着这姿势,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俯视着任臻——在宫灯摇曳而昏黄的烛光中他睡地很沉,平日里的精明肃杀之气仿佛因此而冲淡了不少,唇边似还若有还无地噙着一朵浅淡的笑——这雕梁画栋的华美龙床就像一张牢笼,他却甘之如饴。

    可恨、可恶、可气!可他却偏偏难忘、难戒、难断!

    拓跋珪微红了双眼,忍不住轻颤着伸出手去抚上了任臻的双唇,火热而湿润。

    为什么他不行,为什么只有他不行!?

    他着魔似地反复扪心自问,自然是无人回答的。似要亲自去找寻答案一般,他终于缓缓地低下头去,在他的唇上珍而重之地轻轻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贴上了 t t

本站推荐:天下第九斗战狂潮夜的命名术快穿女配:深吻男神100次次元论坛女总裁的贴身兵王灵武帝尊战破苍穹三寸人间道界天下

我不是慕容冲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楚云暮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楚云暮并收藏我不是慕容冲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