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Chapter.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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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仙与大俱利又吵起来了。

    说是吵架也不尽然, 他们向来都互相看不顺眼, 这种程度的争执在我看来就像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这两位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属性不合吧。只不过他们争执的话题并不如何重要,更像是彼此之间不服气而说出的幼稚话语。

    今天他们争论的话题大概是午饭的汤品是要甜还是要咸, 争论许久也没有结论,似乎还要通过手合的胜负来决定, 由此可见,甜咸之争真是亘古不变的难题呢。

    相当有活力的大家呢,甚好甚好。

    同僚们许久都没有聚集在本丸, 在这次聚会之后也都留了下来。说实话, 看到刀剑付丧神们穿上现世人类的服饰融入到他们中间也非常有趣,除却战斗, 大家也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坐吃山空可不是个好习惯, 曾经的刀剑男士出去战斗用来赚取小判,如今不过是换了个方式生活而已, 赚钱也是必需。

    本丸内的第一笔资金由我用小判和名取周一换取而来, 那家伙倒是很喜欢古物。再者说, 优秀的除妖师和明星是绝对不缺钱的, 故而那场交易也是宾主尽欢。

    以烛台切为首的伊达组选择了开美食店, 太鼓钟是短刀的模样,在现世不方便独自活动,故而就留在店里帮忙。大俱利偶尔会去搭把手, 其余时间都在道场教授剑道,听说很多学员喜欢他这种冷漠款,在女性之间人气颇高。

    但仔细想想,女孩子们看的还是那张脸吧,毕竟是靠立绘和人设吃饭的男人,长得不帅,那是不可能的。

    而鹤……

    我不在的时候,他似乎找到了新世界的入口。

    起初我还不知道,但听清光说,鹤先生在思考了很久之后,决定当一个主播,而截止到现在,即使足不出户,他也赚取了不少资金,一部分留下来自己使用,另一部分交给烛台切来支配。听到这话的时候,即使是我也沉默了许久才敢再次开口。

    “……这次可真是吓到我了。”

    “只是游戏主播而已,三日月。”鹤丸听到这话后,坏笑着凑过来伸臂勾住我的脖颈,道:“很有趣的,下次要不要一起对战呢?”

    即使我不承认,但鹤丸对网络游戏之类的亲和度可比我好上了许多。我无法记起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但想必不是什么游戏高手吧。

    so sad。

    虽然总是在说即使我输也可以,但唯独不想输给鹤呢。老人家也会有好胜心的——虽然我对跟鹤一起直播打游戏这种事情也颇为感兴趣。与我不同,鹤丸虽然也是年纪比较大的刀,但却热衷于新的事物,如今来到现世,他对人类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相比之下,我过的更像是老年人的生活了。

    “好啊。”我轻而易举的答应下来。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还呆在本丸的茶室内,从前这里是我们几个爱茶的老家伙喜欢呆的地方,审神者特地把这里建造得十分宽敞,如今只有我与鹤在,倒是一点儿都不拥挤。

    因为是中午,阳光洒在室内,不知道为什么让人多出了几分温馨的感觉。大门并没有关,偶尔会有声音传来,应该是大包平追着小乌丸手合的叫喊。我与鹤相视而笑,却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啊,是客人来了。

    其实仔细想想,距离上次在平安京的意外相遇,我与夏目也只是几个月没有见面而已,但不管是对于我,还是对他来说,再次面对面交谈,却仿佛恍若隔世了。

    对于我来说,平安京只是为了达成最终目的需要停留的一站而已,但夏目不同。他惧怕、他不安,即使有斑的陪伴也是如此。当时因为场合的原因,我没有对夏目过多交谈,如今看来,他仍将自己困在惶恐之中,至于让斑那家伙发现夏目的反常,想必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听说喵吉跑掉这个消息之后,夏目的亲人也非常难过,只不过不需要被困在招财猫里的斑也没有离开夏目的想法,他变成本体的模样跟在夏目身边,不得不说,本体的模样可比招财猫微风多了。

    只不过普通人本来就没办法看到妖怪,夏目君有的时候会忍不住跟斑拌几句嘴,在别人眼中,大概就跟与空气对话没什么差别吧。

    夏目以前倒是经历过很多异样的眼神,如今也不是很在意,但听说被别人说闲话后,斑就收敛了不少,由此可见,即使是莽撞的大妖怪,偶尔也会变得细心呢。

    “失礼了,三日月殿下!”

    这孩子气喘吁吁地跪坐在我的对面,认真开口道:“听说您平安归来,我就……”

    “请稍安勿躁。”我感念于这孩子的赤诚,弯唇笑着给他递了茶过去。似乎像是我们初见时那样,这孩子急匆匆跑来,闯入了丛林深处,与本不应与他结缘的刀剑付丧神们相遇。那时的石切给他斟了一杯茶,他却仍在惴惴不安。

    “如你所见,我顺利归来了,夏目君。”

    “可是……!”

    他急急忙忙地放下茶杯,皱眉轻声道:“为什么呢?距离我回到家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了,您真的没有遇到危险吗?”

    “硬要说的话……是奇遇吧。”

    我想就连时之政府都没有想过,会有一位刀剑付丧神跑去当所谓的审神者。他们在各个时代寻找拥有灵力的人类,加以培训后成为对抗时间溯行军的中坚力量,但经过我那段时间的观察,加上与别的审神者交谈之后得到的情报,得出了时之政府对审神者的掌控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的结论。他们一定有能够检测各个本丸状况的方法,但也仅限于此,狐之助算是辅助者,但即使是这种经常驻扎在各个本丸的式神,能够获得的信息也极为有限,故而一个付丧神变成了‘审神者’这种事,他们也没有机会察觉。

    对我来说,还真是意料之外的幸运呢,虽然这大部分都是蠢作者的功劳,但说到底,我也不排斥这些。即使已经度过漫长的时光,但我仍旧珍惜自己遇到的事情,珍惜自己遇到的人。

    这是缘啊。

    斑变成了人形,他向来觉得我说话太啰嗦,这会儿已经被鹤丸拽出去勾肩搭背地喝酒了。大概是不太在意自身形象的缘故,及臀的白发只是草草用发箍扎上,衣装打扮也颇为豪放,夏目发现了我的目光,也不由苦笑出声,道:“猫咪老师越来越过分了,他变成人类的形态后,恶趣味让我也招架不住呢。”

    “这不是好事吗?”

    我的表情有些促狭。很显然,还有些呆愣的夏目还不知道我说这种话的具体含义。

    不得不说,他惊讶的表情可爱极了。

    “夏目君,我想你并不清楚一件事。”

    即使去了平安京,经历了人与妖物并存的年代,但夏目本质上还在斑的庇护之下,这孩子虽然经历了诸多坎坷,性格坚韧,但本质上却仍旧十分单纯。

    他见我表情严肃,也不由坐直了身体。

    “对于妖怪来说,特别是大妖怪,他们对人类的感官并不是很好。”

    任何两个生存在同一空间的物种都是这样,想要争夺资源势必会对立,当初人类与妖怪共处,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关系很好,彼此之间不算是有深仇大恨,斗争却一直都在。有妖怪伤人的传说,也有以报仇为名肆意杀害妖怪的人类,那才是人与鬼并存的平安时代的真相,而不只是看所谓文献中的几句话。

    “所以说……”夏目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从短短几句话中就听出了我想要表达的意思:“猫咪老师他?”

    “他能认可夏目君,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不知道夏目究竟在担忧些什么,也许是因为他发现了斑其实并不需要友人帐,也许是斑终于脱离了可笑的招财猫外壳,或许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比起初见时,他的确是沉默寡言了许多,如果只靠外人劝告,想必是不会受到什么成效的,还要自己看开才好呢。

    毕竟我又不是心理咨询师,月下谈心什么的,一次两次也就够了,再多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于是在等斑回来后,他就看到夏目一脸郑重地对他开口道:“猫咪老师,你会一直呆在我身边吧。”

    “你在说什么啊夏目。”

    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斑这次没有口是心非,说什么我只是为了友人帐这种话,他只是环臂轻佻眼尾对夏目冷哼道:“人类只不过有短短几十年的寿命,你以为本大爷会在乎这点时间吗?”

    翻译过来就是我会一直陪你到生命的尽头。

    如同斑这种大妖怪,说出来的承诺甚至可以被称为是‘咒’,一旦说出,就再也不会有更改的可能。即使夏目知道斑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有多郑重,他也不会了解到这对斑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

    但羁绊,却早已经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人类与妖怪之间的故事还在继续,至于老爷子我,就当个看客吧。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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