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婆的新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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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到公司，老婆突然打电话让我过去，到她单位附近的一家茶楼见面。到后，发现熊嫂也在，还有个自称律师的人。我知道老熊已经提请了离婚诉讼，熊嫂聘请律师是为了应诉。再看，熊嫂神色很不自然，而老婆脸色铁青。
“这么老远找我来做什么？”我问。
老婆二话没说，把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我和王瑶被偷拍到呢？
老婆说：“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我低头一看，又糊涂了。
这是一些人的合影，男男女女，有老熊、余静、我、王文娟，还有一些朋友。不过余静依偎在老熊怀里，小鸟依人的样子。还好，我跟王文娟是正襟危坐。我想起来了，这是上次在别墅区游玩时拍的，这些猪头，为什么要拍这些呢？还洗出来？我在这个事件中绝对是干净的，我问心无愧。老婆把我叫来是兴师问罪？我突然明白了：其实，这张照片熊嫂早就拿到手了，她一直迟迟不拿出来是有目的的。因为在熊嫂那里，这张照片是老熊出轨的证据之一，拿出来只不过在老熊的罪证中又加一笔而已。但是，如果拿出来，就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了，比如：我，对，还有我老婆。所以，熊嫂没有拿出这张照片。她还需要我老婆为她出谋划策。而如果老婆发现这张足可以作为我罪证的照片，老婆的主要精力恐怕就是自家灭火了。从这点来看，熊嫂一点也不傻，甚至显得很精明。而从老婆的角度看，她一定觉得自己很傻，一定觉得自己被当猴子耍了。她忙前忙后替熊嫂解决老公出轨问题，弄到最后，自己的老公也出轨了。而更糟的是熊嫂肯定早知道但就是不说。这能不让老婆生气吗？她气自己不争气的老公，也恨熊嫂的造作、伪善和狡诈。我不敢肯定这个照片是不是熊嫂有意露出来的。总之，现在露照片也是有好处的，我老婆会从她的军师、高高在上的指导者、以及能时刻显示心理优势的同情者，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战壕的战友，不，是一间牢房的难友。在这个时候，老婆摆脱困境的唯一方法就是找来我对质。她装作没看见、忍气吞声只会被熊嫂看不起。她自己辩解？她都不知道这个照片的来龙去脉，她如何辩解？所以，只有找来我。这不仅仅是对我兴师问罪的问题，而是挽回老婆在熊嫂跟前的面子问题。
“公事，关于市政府综合楼建设，包括信息化建设这块，去的都是有关领导，我以前给你提过。”我轻描淡写地说。
“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是？”老婆嘲讽道。
“她们是被叫来帮忙的，整理下文件什么的。这个领导都不自己干，都是女孩们忙活”。我说。
“可老熊带的是余静啊！”老婆说。
“这个要问老熊，我带的确实是同事！这个你可以问。”
老婆又把一张纸推到了我面前。“这又是什么？”我拿起一看，是一个情况说明，看口气是侦探事务所写的，大意是说那天我们去私人会所活动，最后住宿都是一男一女成双成对入住的。镇定，手不能抖！我心头暗骂，什么狗屁会所，这点私密都保守不了。估计是侦探所给服务生使了小钱，职业道德啊，职业道德！真是个经典案例！直接否认？恐怕不成！将来会找那个泄密的服务生对质，更关键的问题是，一起参加活动的这些人自己恐怕也会有承认的。比如：余静，她就可以说早就跟老熊成双入对了，证据就是一起参加这个私人会所的活动。承认这个对她有好处，有好处的事情她为什么不做？既然我无法否认，那就只有硬着头皮承认了。我心中感叹：那些立志养三包二的男人们，如果没有高超的扯谎水平，就千万别涉足这个危险的行业啊！
我说：“这个报告让人误解！好像去那里的都是夫妻？！”
老婆反唇相讥：“是情人吧，而且也不是误解，是事实！”
“不能这么说，和我一起去的是我的女同事，这个以前跟你说过！”
“可你没有说同居的事情！”老婆嗓音提高了一倍。
“没有说，是确实没有住一起！”我心里想，天地良心，没有的事情为什么要我承认？！
“但是男女一个房间，孤男寡女共度良宵，你不会跟我说你坐怀不乱吧？！”老婆冷笑道。
“如果你去过那，你就知道，那里每套房间，都是一大一小两个房间，是可以分开住的。”
“嗯哼！”老婆鄙夷地又冷笑一声，“你还应该告诉我，里面的房间有插销，可以从里面插上。”
“对啊，我是要告诉你这点的。”我连忙点头。
熊嫂说：“老牛，别问了，我相信老张不是我们家老熊！肯定没住一起。退一万步讲，就是住一起了，也肯定没发生。再退十万步，就是想发生，也没发生成。我听人说，老实男人的那个玩意儿是认门的，不熟悉女人的身体他进不去。”
老婆立马打断熊嫂的话：“我们家的男人，我清楚。”
“老婆，还有熊嫂，实际上那天晚上，男人们基本上都没回房间睡觉！”我继续辩解道。
“那去做什么？”
我看了一眼那个律师：“这个真不太方便说。”
熊嫂说：“这个没关系的，陈律师是我弟媳妇的表弟。”
我说：“实际上我们这些男人是去赌博的。”
“啊！”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每次输赢都是上万！那一晚上都在忙这个。”
陈律师说：“作为男人我给老张补充一句，以前办案子也遇见过赌博的男人，赌瘾上来后，其他任何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当然也包括女人。”
老婆说：“好吧，就再相信你一回！”
回家的路上，我说：“熊嫂真不地道，你这么帮她，她还来这么一手。”
老婆说：“自家男人不争气就怪不得别人，我不恨她只恨我太相信你。”
我无语。到家后，看老婆铁青的脸色，我还想解释。
老婆说：“别影响孩子做功课。”入睡前，老婆说：“从今天开始，咱们分床睡，你去客厅睡。”
我委屈道：“为什么啊？！”
老婆说：“我洁癖，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人吃剩下的菜，我恶心，难以下咽！”
“别啊！老婆，我真没有跟那个小王上床！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我相信有那么重要吗？就说今天下午吧，把你叫过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会编谎话，知道你撒谎还叫你来？”
“你是让我说给熊嫂和律师听的。不把这个面子争过来，你觉得很丢人。”
“是呀，你平时那个撒谎水平去哪呢？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老婆，我跟你发誓，我真的没有和小王上床，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我发毒誓，如果我说谎，我就被雷劈死！”
“算了吧，劈死你，孩子没爹，我当寡妇？ 你还不如发誓，你说谎，你就阳痿，下辈子做太监算了。”
“啊！”
“我也不需要你发誓，你跟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跟小王到底有没有？”
“我说真没有！”我暗中叫苦：怎么说实话比扯谎还难！
“我提醒你一句，我指的不仅仅是那晚上，其他时间呢？”
“其他时间也没有，她就是我同事。”我信誓旦旦地说道。
老婆鼻子“哼”了一声，像是冷笑，更像是不屑，她说：“老张，你老了！你有健忘症！我建议你说完谎一定要拿个本子记下来，写清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对什么人说了个什么谎，以免时间一长，自己忘了，谎都圆不了！”
我想：老婆说的很对啊，确实需要这么个东西。
“还需要我提醒吗？”老婆的嗓门又提高了八度。
我小声说：“确实没有跟她发生过！”脑子里同时在想，没啥纰漏啊！
“我跟你说下细节吧！那个周五傍晚，你带你那个小王去参加这个肮脏的活动，晚上入住。白天又一起活动。但周六晚上呢？ 周六晚上，老熊他们可都回家了！而你去哪啦？你可是周日晚上才回来的！”老婆的声音冷冰冰的，“你可别说你又回公司加班啦！”
我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
对，我忘了这个细节呢，周六晚上我跟王瑶睡觉去了，周日白天去存私房钱。
我在发呆之际，老婆拿起手机，拨号码。
我说：“你干什么？”
老婆不理我，电话接通：“马总吗？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我是张跃进的爱人。你现在说话方便吧！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上次老张出差的事情吗？他也很少出差，离现在有半年时间了吧！你还特意打过一个电话给我，想起来了吧！我想知道他一共去了几天啊？！”
我想坏了！我当时为了圆谎怕老婆到单位查给单位说的也是周日回来的，并且让那个会所多开了一晚上的发票。给马总汇报时也是这么说的。
老婆把手机举到我耳边，只听马总在里面信誓旦旦地说：“嫂子，我想起来啦，我用人格保证，老张那次出差是为了公司投标的事情，一共去了两个白天两个晚上。他周一跟我汇报的时候，我印象很深。那次活动，老张很辛苦，为公司投标成功立了大功！这个不会记错的！嫂子不要疑心！”
“那谢谢！”老婆扣死电话！
我脸绿了。
“你没话说了吧！”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我的手机一直揣在衣兜里。老婆向我伸手要手机，我不好不给，只好掏出来递给了她。
“哼！是你们马总的，真是你的好领导，怕是向你通风报信的吧！”老婆一看显示屏说道。
她接了电话，但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先把手机打到外音，接着，把手机举在我俩之间，这样马总的声音我俩都能听见。只听马总说：“老张啊，你怎么回事，你老婆刚才打电话来查岗了！还是上次去别墅的事情，我可都替你圆好呢！老张，你怎么不说话？”
老婆示意我接，我干嘛要接，我怎么说？说谢谢马总？我说不出来。
“老张，你怎么不说话？”
“对不起，先生！张跃进不在！我是他朋友！”老婆接了，但她居然换了个强调说道。前面我说过她是苏州人，本来是一口软绵绵的苏州话，她平时也这么说话。但她也会讲普通话的。她讲普通话时，马总可听不出她是我老婆。哎，真难以置信！
“哦，这样，那他回来让他跟我回电话！”
“好的！”
扣死电话！未等我解释，老婆已经开始伸手把我往门外推，我挣扎着想说两句。老婆说：“你想把女儿吵醒了看我们吵架吗？” 趁我愣神的功夫老婆已经把我推出卧室关上了门。 我想给马总解释一下，还有再给小王打个招呼，这才发现手机还在老婆手里。要手机？怎么开口？告诉她我要给马总解释？ 打座机也不行，电话号码都在手机上。
这一夜，我在客厅沙发上辗转反侧。我还能度过危机吗？
第二天早上。 老婆一直无视我的存在，自顾自忙活早饭。有女儿在，我也不好跟老婆解释什么。破例，早餐时，老婆没有给我准备好碗筷！那意思很明确：她不伺候我！吃完饭，老婆说：“你送萌萌上学！”以前都是老婆送女儿上学。女儿学校离老婆单位近，可以坐她们单位的班车。这是老婆早上跟我说的唯一一句话，她也没有解释为什么她不送。回卧室拿上我的手机，叫女儿带上书包，下楼，上车，出发。
我送完女儿再到公司，比平时晚了半小时。一进公司门，前台小李说马总正找我。
我进马总办公室，马总说：“你老婆昨天查你岗了，知道不？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回？”
我只好顺着昨天的情形说道：“朋友当时没告诉我，早上我看已接电话，才知道你打过电话。”
“你老婆怎么会查你上次出差的事情？想必你只在那会所呆了一天，剩下一天出去打野食去了！对不对？幸亏我想起来你说过周日才回来的。我就说你在外面出差两天两夜！你看没漏洞吧？！”
我说：“谢谢领导给圆场！”我对马总只能感谢，别的什么也不能说，但心里却有苦难言。
“告诉我实情，小王上手啦？”
我嘿嘿一笑说：“马总，哪能呢，都是同事，兔子不吃窝边草的。”
马总说：“老张啊，都说与时俱进，果然如此！你看你，以前从不承认自己是兔子，现在终于承认了。其实只要利于工作，我不介意你吃窝边草！但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那女人又是谁？好像不是小王吧！你换得也太勤了吧！”
我苦笑道：“就一个普通朋友！”
“嘿嘿，老张，没想到你平时看上去这么老实的一个人还这么花花！”
我只好跟马总又哈哈了几句，然后借请示一个工作问题的机会，好不容易叉开了话题。
离开马总的办公室，推门走进我的办公室，我惊讶地发现老婆大人正襟危坐地坐在我的位置上，她面无表情，手里拿着手机。
“你怎么在这？”我忐忑不安。
她在手机上按了一下，然后把手机伸到我面前，手机里正在放一个视频，视频很短，显然是用手机拍摄的，镜头里只有一个人：王文娟！
我马上意识到老婆不送孩子上学一早跑来就是找王文娟对质的，我很后悔我早上拿到手机后为什么不给王文娟打个电话，叮嘱她一下，但实际上又能叮嘱什么？是让她说只和我实际呆了周五一晚上？但周六晚上我又跟谁在一起？我似乎已经无法自圆其说了。
果然，视频里小王说：“对呀，那两天我都跟张总在一起！”
“从没分开过？”这是老婆的声音。
“没有！一直在一起！”小王分明被老婆绕进去了！简直太悲剧了！
我呆若木鸡！
老婆脸色很难看，她说：“说实话！我现在方寸已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就是在昨天这个时候，我还不相信你会真的背叛我，背叛我们的女儿，背叛这个家庭！直到今天残酷的现实摆在我面前！其实我的面子已经不重要了，尽管我这么爱面子。现在我只顾忌女儿的感受，如果不考虑她，我作出决定是很轻松的。当然，你应该放心，我不是熊嫂，我不会对你的小王采取野蛮的措施！如果我想那么做的话，我刚才就做了！好吧，我要好好想想，你也好好想想吧！”说完，老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我万分沮丧的时候，王文娟又走了进来。她说：“张总，你夫人一早就来了，问我和你一起出差的事情！”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了。”
王文娟又说：“我说我和你一直在一起！”
我说：“谢谢你！”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老婆打过来的。
电话里老婆的声音冷冰冰的：“我想好了，咱们还是离婚吧！”
“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能因为捕风捉影的事情提离婚吧！”我急了，冲着话筒大声喊道，毫不顾忌王文娟还在场。
“什么叫捕风捉影？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你也别跟我在电话里吵了。我的意思是这个事情快速解决！不要跟老熊两口子似的，弄个持久战！整得大家都很疲惫！我也做些让步，尽管你出了轨，有过错，但我也不打算把你一棍子打死，财产对半分！我做让步，并不是我示弱，或者念及夫妻之情，而是希望这件事快点解决。你听清楚了吗？”
“你，你，你糊涂！武断！”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随你怎么说，我建议还是协议离婚吧，没必要去法院！我今天上午就起草离婚协议！”说完老婆扣死了电话。
我一下瘫坐在沙发上，委屈的我眼泪差点掉下来，可没有这样冤枉人的呀！
“张总，你没事吧？你怎么呢？”我这才意识到王文娟还在场。
“我老婆要跟我离婚。”我沮丧地说。
“啊，为什么啊？她发现你女朋友的事情呢？”
“不是，她是认为那天我跟你一起出差不正常！”
“啊？！有什么不正常？”
“别提了，她们找到证据证明我们同处一室！孤男寡女！唉……”
“啊？！”
她忽然不说话了！我抬头看，王文娟脸憋得通红，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我说：“对不起小王，是我不好，把你扯到这不明不白的事情里来。”
“不行，我要跟你老婆说清楚！这样不明不白太丢人！”她咬着嘴唇说道。
“我说这合适吗？”我的本意是这种事情又没有旁人，就我们两个当事者，怎么说得清楚？只会越描越黑！而且我也确实害怕，老婆在盛怒之下有出格的举动！
“不行，我就是要去！”她的泪水终于稀里哗啦掉了下来。
“好吧，好吧！我们这就去。”
我还没到公司，老婆突然打电话让我过去，到她单位附近的一家茶楼见面。到后，发现熊嫂也在，还有个自称律师的人。我知道老熊已经提请了离婚诉讼，熊嫂聘请律师是为了应诉。再看，熊嫂神色很不自然，而老婆脸色铁青。
“这么老远找我来做什么？”我问。
老婆二话没说，把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我和王瑶被偷拍到呢？
老婆说：“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我低头一看，又糊涂了。
这是一些人的合影，男男女女，有老熊、余静、我、王文娟，还有一些朋友。不过余静依偎在老熊怀里，小鸟依人的样子。还好，我跟王文娟是正襟危坐。我想起来了，这是上次在别墅区游玩时拍的，这些猪头，为什么要拍这些呢？还洗出来？我在这个事件中绝对是干净的，我问心无愧。老婆把我叫来是兴师问罪？我突然明白了：其实，这张照片熊嫂早就拿到手了，她一直迟迟不拿出来是有目的的。因为在熊嫂那里，这张照片是老熊出轨的证据之一，拿出来只不过在老熊的罪证中又加一笔而已。但是，如果拿出来，就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了，比如：我，对，还有我老婆。所以，熊嫂没有拿出这张照片。她还需要我老婆为她出谋划策。而如果老婆发现这张足可以作为我罪证的照片，老婆的主要精力恐怕就是自家灭火了。从这点来看，熊嫂一点也不傻，甚至显得很精明。而从老婆的角度看，她一定觉得自己很傻，一定觉得自己被当猴子耍了。她忙前忙后替熊嫂解决老公出轨问题，弄到最后，自己的老公也出轨了。而更糟的是熊嫂肯定早知道但就是不说。这能不让老婆生气吗？她气自己不争气的老公，也恨熊嫂的造作、伪善和狡诈。我不敢肯定这个照片是不是熊嫂有意露出来的。总之，现在露照片也是有好处的，我老婆会从她的军师、高高在上的指导者、以及能时刻显示心理优势的同情者，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战壕的战友，不，是一间牢房的难友。在这个时候，老婆摆脱困境的唯一方法就是找来我对质。她装作没看见、忍气吞声只会被熊嫂看不起。她自己辩解？她都不知道这个照片的来龙去脉，她如何辩解？所以，只有找来我。这不仅仅是对我兴师问罪的问题，而是挽回老婆在熊嫂跟前的面子问题。
“公事，关于市政府综合楼建设，包括信息化建设这块，去的都是有关领导，我以前给你提过。”我轻描淡写地说。
“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是？”老婆嘲讽道。
“她们是被叫来帮忙的，整理下文件什么的。这个领导都不自己干，都是女孩们忙活”。我说。
“可老熊带的是余静啊！”老婆说。
“这个要问老熊，我带的确实是同事！这个你可以问。”
老婆又把一张纸推到了我面前。“这又是什么？”我拿起一看，是一个情况说明，看口气是侦探事务所写的，大意是说那天我们去私人会所活动，最后住宿都是一男一女成双成对入住的。镇定，手不能抖！我心头暗骂，什么狗屁会所，这点私密都保守不了。估计是侦探所给服务生使了小钱，职业道德啊，职业道德！真是个经典案例！直接否认？恐怕不成！将来会找那个泄密的服务生对质，更关键的问题是，一起参加活动的这些人自己恐怕也会有承认的。比如：余静，她就可以说早就跟老熊成双入对了，证据就是一起参加这个私人会所的活动。承认这个对她有好处，有好处的事情她为什么不做？既然我无法否认，那就只有硬着头皮承认了。我心中感叹：那些立志养三包二的男人们，如果没有高超的扯谎水平，就千万别涉足这个危险的行业啊！
我说：“这个报告让人误解！好像去那里的都是夫妻？！”
老婆反唇相讥：“是情人吧，而且也不是误解，是事实！”
“不能这么说，和我一起去的是我的女同事，这个以前跟你说过！”
“可你没有说同居的事情！”老婆嗓音提高了一倍。
“没有说，是确实没有住一起！”我心里想，天地良心，没有的事情为什么要我承认？！
“但是男女一个房间，孤男寡女共度良宵，你不会跟我说你坐怀不乱吧？！”老婆冷笑道。
“如果你去过那，你就知道，那里每套房间，都是一大一小两个房间，是可以分开住的。”
“嗯哼！”老婆鄙夷地又冷笑一声，“你还应该告诉我，里面的房间有插销，可以从里面插上。”
“对啊，我是要告诉你这点的。”我连忙点头。
熊嫂说：“老牛，别问了，我相信老张不是我们家老熊！肯定没住一起。退一万步讲，就是住一起了，也肯定没发生。再退十万步，就是想发生，也没发生成。我听人说，老实男人的那个玩意儿是认门的，不熟悉女人的身体他进不去。”
老婆立马打断熊嫂的话：“我们家的男人，我清楚。”
“老婆，还有熊嫂，实际上那天晚上，男人们基本上都没回房间睡觉！”我继续辩解道。
“那去做什么？”
我看了一眼那个律师：“这个真不太方便说。”
熊嫂说：“这个没关系的，陈律师是我弟媳妇的表弟。”
我说：“实际上我们这些男人是去赌博的。”
“啊！”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每次输赢都是上万！那一晚上都在忙这个。”
陈律师说：“作为男人我给老张补充一句，以前办案子也遇见过赌博的男人，赌瘾上来后，其他任何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当然也包括女人。”
老婆说：“好吧，就再相信你一回！”
回家的路上，我说：“熊嫂真不地道，你这么帮她，她还来这么一手。”
老婆说：“自家男人不争气就怪不得别人，我不恨她只恨我太相信你。”
我无语。到家后，看老婆铁青的脸色，我还想解释。
老婆说：“别影响孩子做功课。”入睡前，老婆说：“从今天开始，咱们分床睡，你去客厅睡。”
我委屈道：“为什么啊？！”
老婆说：“我洁癖，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人吃剩下的菜，我恶心，难以下咽！”
“别啊！老婆，我真没有跟那个小王上床！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我相信有那么重要吗？就说今天下午吧，把你叫过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会编谎话，知道你撒谎还叫你来？”
“你是让我说给熊嫂和律师听的。不把这个面子争过来，你觉得很丢人。”
“是呀，你平时那个撒谎水平去哪呢？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老婆，我跟你发誓，我真的没有和小王上床，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我发毒誓，如果我说谎，我就被雷劈死！”
“算了吧，劈死你，孩子没爹，我当寡妇？ 你还不如发誓，你说谎，你就阳痿，下辈子做太监算了。”
“啊！”
“我也不需要你发誓，你跟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跟小王到底有没有？”
“我说真没有！”我暗中叫苦：怎么说实话比扯谎还难！
“我提醒你一句，我指的不仅仅是那晚上，其他时间呢？”
“其他时间也没有，她就是我同事。”我信誓旦旦地说道。
老婆鼻子“哼”了一声，像是冷笑，更像是不屑，她说：“老张，你老了！你有健忘症！我建议你说完谎一定要拿个本子记下来，写清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对什么人说了个什么谎，以免时间一长，自己忘了，谎都圆不了！”
我想：老婆说的很对啊，确实需要这么个东西。
“还需要我提醒吗？”老婆的嗓门又提高了八度。
我小声说：“确实没有跟她发生过！”脑子里同时在想，没啥纰漏啊！
“我跟你说下细节吧！那个周五傍晚，你带你那个小王去参加这个肮脏的活动，晚上入住。白天又一起活动。但周六晚上呢？ 周六晚上，老熊他们可都回家了！而你去哪啦？你可是周日晚上才回来的！”老婆的声音冷冰冰的，“你可别说你又回公司加班啦！”
我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
对，我忘了这个细节呢，周六晚上我跟王瑶睡觉去了，周日白天去存私房钱。
我在发呆之际，老婆拿起手机，拨号码。
我说：“你干什么？”
老婆不理我，电话接通：“马总吗？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我是张跃进的爱人。你现在说话方便吧！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上次老张出差的事情吗？他也很少出差，离现在有半年时间了吧！你还特意打过一个电话给我，想起来了吧！我想知道他一共去了几天啊？！”
我想坏了！我当时为了圆谎怕老婆到单位查给单位说的也是周日回来的，并且让那个会所多开了一晚上的发票。给马总汇报时也是这么说的。
老婆把手机举到我耳边，只听马总在里面信誓旦旦地说：“嫂子，我想起来啦，我用人格保证，老张那次出差是为了公司投标的事情，一共去了两个白天两个晚上。他周一跟我汇报的时候，我印象很深。那次活动，老张很辛苦，为公司投标成功立了大功！这个不会记错的！嫂子不要疑心！”
“那谢谢！”老婆扣死电话！
我脸绿了。
“你没话说了吧！”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我的手机一直揣在衣兜里。老婆向我伸手要手机，我不好不给，只好掏出来递给了她。
“哼！是你们马总的，真是你的好领导，怕是向你通风报信的吧！”老婆一看显示屏说道。
她接了电话，但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先把手机打到外音，接着，把手机举在我俩之间，这样马总的声音我俩都能听见。只听马总说：“老张啊，你怎么回事，你老婆刚才打电话来查岗了！还是上次去别墅的事情，我可都替你圆好呢！老张，你怎么不说话？”
老婆示意我接，我干嘛要接，我怎么说？说谢谢马总？我说不出来。
“老张，你怎么不说话？”
“对不起，先生！张跃进不在！我是他朋友！”老婆接了，但她居然换了个强调说道。前面我说过她是苏州人，本来是一口软绵绵的苏州话，她平时也这么说话。但她也会讲普通话的。她讲普通话时，马总可听不出她是我老婆。哎，真难以置信！
“哦，这样，那他回来让他跟我回电话！”
“好的！”
扣死电话！未等我解释，老婆已经开始伸手把我往门外推，我挣扎着想说两句。老婆说：“你想把女儿吵醒了看我们吵架吗？” 趁我愣神的功夫老婆已经把我推出卧室关上了门。 我想给马总解释一下，还有再给小王打个招呼，这才发现手机还在老婆手里。要手机？怎么开口？告诉她我要给马总解释？ 打座机也不行，电话号码都在手机上。
这一夜，我在客厅沙发上辗转反侧。我还能度过危机吗？
第二天早上。 老婆一直无视我的存在，自顾自忙活早饭。有女儿在，我也不好跟老婆解释什么。破例，早餐时，老婆没有给我准备好碗筷！那意思很明确：她不伺候我！吃完饭，老婆说：“你送萌萌上学！”以前都是老婆送女儿上学。女儿学校离老婆单位近，可以坐她们单位的班车。这是老婆早上跟我说的唯一一句话，她也没有解释为什么她不送。回卧室拿上我的手机，叫女儿带上书包，下楼，上车，出发。
我送完女儿再到公司，比平时晚了半小时。一进公司门，前台小李说马总正找我。
我进马总办公室，马总说：“你老婆昨天查你岗了，知道不？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回？”
我只好顺着昨天的情形说道：“朋友当时没告诉我，早上我看已接电话，才知道你打过电话。”
“你老婆怎么会查你上次出差的事情？想必你只在那会所呆了一天，剩下一天出去打野食去了！对不对？幸亏我想起来你说过周日才回来的。我就说你在外面出差两天两夜！你看没漏洞吧？！”
我说：“谢谢领导给圆场！”我对马总只能感谢，别的什么也不能说，但心里却有苦难言。
“告诉我实情，小王上手啦？”
我嘿嘿一笑说：“马总，哪能呢，都是同事，兔子不吃窝边草的。”
马总说：“老张啊，都说与时俱进，果然如此！你看你，以前从不承认自己是兔子，现在终于承认了。其实只要利于工作，我不介意你吃窝边草！但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那女人又是谁？好像不是小王吧！你换得也太勤了吧！”
我苦笑道：“就一个普通朋友！”
“嘿嘿，老张，没想到你平时看上去这么老实的一个人还这么花花！”
我只好跟马总又哈哈了几句，然后借请示一个工作问题的机会，好不容易叉开了话题。
离开马总的办公室，推门走进我的办公室，我惊讶地发现老婆大人正襟危坐地坐在我的位置上，她面无表情，手里拿着手机。
“你怎么在这？”我忐忑不安。
她在手机上按了一下，然后把手机伸到我面前，手机里正在放一个视频，视频很短，显然是用手机拍摄的，镜头里只有一个人：王文娟！
我马上意识到老婆不送孩子上学一早跑来就是找王文娟对质的，我很后悔我早上拿到手机后为什么不给王文娟打个电话，叮嘱她一下，但实际上又能叮嘱什么？是让她说只和我实际呆了周五一晚上？但周六晚上我又跟谁在一起？我似乎已经无法自圆其说了。
果然，视频里小王说：“对呀，那两天我都跟张总在一起！”
“从没分开过？”这是老婆的声音。
“没有！一直在一起！”小王分明被老婆绕进去了！简直太悲剧了！
我呆若木鸡！
老婆脸色很难看，她说：“说实话！我现在方寸已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就是在昨天这个时候，我还不相信你会真的背叛我，背叛我们的女儿，背叛这个家庭！直到今天残酷的现实摆在我面前！其实我的面子已经不重要了，尽管我这么爱面子。现在我只顾忌女儿的感受，如果不考虑她，我作出决定是很轻松的。当然，你应该放心，我不是熊嫂，我不会对你的小王采取野蛮的措施！如果我想那么做的话，我刚才就做了！好吧，我要好好想想，你也好好想想吧！”说完，老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我万分沮丧的时候，王文娟又走了进来。她说：“张总，你夫人一早就来了，问我和你一起出差的事情！”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了。”
王文娟又说：“我说我和你一直在一起！”
我说：“谢谢你！”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老婆打过来的。
电话里老婆的声音冷冰冰的：“我想好了，咱们还是离婚吧！”
“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能因为捕风捉影的事情提离婚吧！”我急了，冲着话筒大声喊道，毫不顾忌王文娟还在场。
“什么叫捕风捉影？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你也别跟我在电话里吵了。我的意思是这个事情快速解决！不要跟老熊两口子似的，弄个持久战！整得大家都很疲惫！我也做些让步，尽管你出了轨，有过错，但我也不打算把你一棍子打死，财产对半分！我做让步，并不是我示弱，或者念及夫妻之情，而是希望这件事快点解决。你听清楚了吗？”
“你，你，你糊涂！武断！”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随你怎么说，我建议还是协议离婚吧，没必要去法院！我今天上午就起草离婚协议！”说完老婆扣死了电话。
我一下瘫坐在沙发上，委屈的我眼泪差点掉下来，可没有这样冤枉人的呀！
“张总，你没事吧？你怎么呢？”我这才意识到王文娟还在场。
“我老婆要跟我离婚。”我沮丧地说。
“啊，为什么啊？她发现你女朋友的事情呢？”
“不是，她是认为那天我跟你一起出差不正常！”
“啊？！有什么不正常？”
“别提了，她们找到证据证明我们同处一室！孤男寡女！唉……”
“啊？！”
她忽然不说话了！我抬头看，王文娟脸憋得通红，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我说：“对不起小王，是我不好，把你扯到这不明不白的事情里来。”
“不行，我要跟你老婆说清楚！这样不明不白太丢人！”她咬着嘴唇说道。
“我说这合适吗？”我的本意是这种事情又没有旁人，就我们两个当事者，怎么说得清楚？只会越描越黑！而且我也确实害怕，老婆在盛怒之下有出格的举动！
“不行，我就是要去！”她的泪水终于稀里哗啦掉了下来。
“好吧，好吧！我们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