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帝师 > 第八十九章

第八十九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笔趣阁 www.xsbqg.com,最快更新帝师最新章节!

    南直隶,淮安府

    冬雨绵绵,往扬州府的官道之上,大小水坑遍布,经人踩马踏,车辙碾过,很快变得泥泞不堪。

    自北向南,数匹快马在雨中飞驰,雨鬣霜蹄,驱霆策电。

    马上骑士均一身缇衣,头戴乌纱,腰配绣春刀,悬锦衣卫北镇抚司牙牌。

    马背之上,挂着水囊-弓-弩,随颠簸起伏。箭矢互相-撞-击,发出清脆声响。

    为首骑士一身大红锦袍,乌纱镶嵌金边,腰束玉带,悬挂金牌。细雨朦胧中,看不清五官面貌,唯有通身煞气,格外骇人。

    将出淮安府时,迎面忽来一匹快马,骑士伏在马背,单臂缠住缰绳,单臂垂落马颈,貌似不省人事。

    “去看看!”

    顾卿凝眸,猛然拉住缰绳。

    骏马嘶鸣,前蹄扬起,落在地面,溅□□点水花。鼻孔扩张,喷出一阵白雾。

    “是!”

    两名校尉抱拳领命,策马上前。

    探查骑士鼻息,检查背部伤口,未有太大收获。拽下腰上的牙牌,看清牌上刻字,神情骤生变化。

    一人将骑士扶下马背,另一人策马回报。

    “禀千户,是东厂番子。”

    “东厂的人?”

    顾卿微讶。

    据他所知,北镇抚司缇骑出城时,东厂尚未有动作。这个东厂番子怎么会跑到自己前边?

    如果不是北边来的,只能出自镇守太监府。

    “千户请看!”

    校尉递出牙牌,看到半面字号,顾卿双眼微眯。

    “人还活着?”

    “禀千户,还有一口气。”

    顾卿点头,越过校尉,策马走到番子跟前。

    “能说话吗?”

    “回千户,伤口太深,失血太多,人晕过去了。”

    “叫醒。”

    校尉有些为难,怎么叫?

    浇冷水必定没用。

    扇巴掌?

    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力道轻叫不醒,力道重……会不会直接拍死?

    左右两难时,一只巴掌大的瓷瓶落到怀里。

    “喂两颗。”

    瓶身有太医院的标记,绝对是难得的好药。

    校尉当即一喜,划开蜡封,倒出两粒指甲盖大小的丸药,掰开番役下巴,一起丢进嘴里。

    人昏迷后不能吞咽,校尉只能动手,顺过番子喉咙,再解开水囊,对准灌下去。

    呛到没关系,呛醒更好。千户要问话,正愁人不醒。

    是不是会加重伤势,一命呜呼?

    重伤在身,血快流干,都能策马跑这么远,命必然很硬,一时半刻肯定死不了。

    若是南北镇抚司弟兄,校尉还会顾虑几分,动作尽量放轻。换成东厂番子,实在不必顾忌太多。不趁机下黑手算好的,还要“温柔”,做美梦去吧。

    药丸送下,校尉试着取下-弩-箭,却被顾卿拦住。

    “且慢。”

    顾卿翻身下马,不顾衣摆染上泥浆,俯身仔细查看番子背部的伤口。

    “这是-兵-弩,不能随意取。”

    撕-裂伤口,只会死得更快。

    手指擦过-弩-箭-尾部,发现极小的一处标记,顾卿直起身,神情愈发严峻。

    “南京军器局所造。”

    军器局?

    军器、兵仗两局制造的-弓-弩,唯有边卫配发。兵--弩-做工精细,数量更是不多。

    “此人莫非是逃犯?”

    “未必。”

    如是逃犯,该乔装改扮,换身衣服才是。明目张胆挂着东厂的腰牌跑路,十成的脑缺。

    凡是外出办事的番役,必数人同行。独自策马飞奔,寻常百姓都知晓不对。

    “于此处暂歇,待此人醒来,问话后再启程。”

    雨势渐大,一行人走下官道,张开油布避雨。

    重伤的番子终于醒来,见到一身缇衣的校尉,认出为首的顾卿,立时瞪圆双眼,焦急要出声。未料想,开口即是连串的咳嗽,脸涨得通红,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校尉将人扶起来,撑开下巴,又喂下一粒丸药。

    稍歇片刻,番役方才好转,断断续续的出声,道明身份以及重伤缘由。

    “卑职王纯,锦衣卫北镇抚司总旗。弘治十五年任东厂领班,弘治十七年调江浙镇守太监府。”

    声音嘶哑,话说得很不利索。

    “在顺天时,卑职曾见过千户。”王纯脸色苍白,又是一阵咳嗽,牵动背部伤口,鲜血染红半身,“此番奉镇守太监之命,冒死携密报北行,途中遇到-截-杀,同行八人均已殒命。唯有卑职捡得半条性命……咳咳!”

    王纯又开始咳嗽,撕心裂肺一般。怕顾卿不信,从怀中取出关防印信,以及镇守浙江太监呈交天子的血书。

    “千户,”一名校尉低声道,“卑职想起,曾在东安门千户所见过此人。不记得名字,只确定姓王。”

    顾卿颔首,对王纯道:“先为你治伤。”

    “来不及了。”

    王纯摇头,挣扎坐起,取出贴身藏着的一支竹筒。两指-粗-细,被油布包裹,又覆一层蜡封,浸在雨水多时,仍不损分毫。

    “此物交于千户,还清千户即可送回京城!”

    “此中即是密报?”

    王纯点头,困难道:“事关江浙府衙卫所,福建镇守太监,乃至当地镇抚使。临行前,马公公千叮万嘱,务必将此物送到京城。”

    接过竹筒,顾卿略有迟疑。

    此番南下,是为传达敕谕,缉拿罪人。纵知事情紧急,关系重大,他也不能中途折返,否则即是抗旨。

    “屠章,赵横。”

    “属下在!”

    “尔等携此回京,交于牟指挥使,并呈报此事。”

    “遵命!”

    屠、赵两人抱拳,当即跃身上马,掉头驰北。

    王纯交出竹筒,了结最后一桩心愿,神情稍有放松,呼吸骤然急促。凸起双眼,双拳握紧,喉咙中发出风箱般的声音。

    “王总旗!”

    校尉又倒出两粒丸药,却再也喂不下去。

    手指探往鼻端,没有半丝气息。按在颈侧,感受不到任何跳动。

    王纯双眼圆睁,表情定格在最后一刻。

    “人去了。”

    手按佩刀,顾卿声音骤冷,眸中盈满杀气。

    校尉力士皆咬牙赤目,痛愤已极,刺心切骨。

    “暂且葬在此处,待返程归来,携其回京。”

    “是!”

    两名力士用力搓脸,抬起王纯的尸身,远远离开官道,寻一片稀疏林地,挖土掩埋。

    不立石碑,只横过两截断木,搬来数块大小不等的方石,做下标记,以待来日。

    “走!”

    力士回来,顾卿一声令下,马队再次启程。

    前方纵有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畜生胆敢拦路,必杀之而后快!

    行不到千米,天色渐暗,官道变得狭窄,路旁林木渐密。

    敏锐的直觉,预示着潜藏在暗处的危险。骑士同时拉紧缰绳,马速骤然减慢。

    “御敌!”

    单手缠绕马缰,顾卿丢开马鞭,长刀出鞘。

    校尉力士分散,两人擎起弓-弩,五人横托长刀,余下弯弓搭箭,正对幽暗林中。

    嗖!

    破空声袭来,道路两旁骤现数十支火把。

    强弓如月,弓弦绷紧。

    黑色箭矢破开雨幕,直向顾卿等袭来。

    两名力士中箭,闷哼一声跌落马背。余下人没有躲闪,而是看准箭矢飞来的方向,开弓还击。

    林中接连传出惨叫,校尉一击得手,调转方向,再次拉开弓弦。

    三轮之后,林中之人终于意识到,守株待兔不顶用。想用弓箭解决这些锦衣卫,完全不可能。

    嗖!

    又是一阵箭雨,带头者打出讯号,埋伏在四周的杀手冲上官道,手持长兵,意图将骑士挑落马下。

    这个决定,完全是蠢到冒烟。

    锦衣卫人数少,战斗力却是相当高,动起手来,丝毫不亚于精锐边军。

    偷袭没能占到便宜,远攻都不能拿下,换成近战,且是以步对马,纯属找死。

    嘡啷!

    校尉力士俱弃弓持刀,策马向顾卿靠拢,十一人长刀横托,呈锥形冲锋,似一群凶狼,舔舐獠牙,刹那扑入羊群。

    “杀!”

    冷光闪过,长矛断成两截。

    去势未减,持-矛之人已身首分离。

    双膝跪倒,失去头颅的身体倒在地上。鲜血自断颈处喷溅,落在地面,为雨水冲刷,很快褪去浓烈,缓缓浸入泥土之中。

    “啊!”

    骑士行过处,惨叫声不断。

    每一次挥刀,都将收割数条人命。

    大雨中,道路很快被血染红,伏尸散落,没有一具完整。

    动心怵目,修罗场一般。

    “啊!”

    目睹残状,仅存的几个杀手魂飞魄丧,转身就逃。

    顾卿未下令追赶,收刀回鞘,举起长弓,黑眸冷凝,绯衣似血。

    校尉力士举弓,十余只箭矢飞出,撕开冷风,逃走的杀手几乎同一时间栽倒,痛苦哀嚎。

    “留一个活口。”

    “是!”

    收起长弓,顾卿表情分毫未变。

    一场厮杀,于他不过尔尔。

    北疆戍卫多年,历经刀光箭雨,比起凶悍的鞑靼,这些偷袭之人实在不值一提。

    两名落马的力士已然气绝,如王纯一般,被埋在路旁。

    中箭的杀手被带到顾卿面前,双膝跪下,连声惨叫,仍不肯吐露一言。

    “何人遣尔等埋伏在此?说!”

    没有额趁手的刑具,校尉就地取材,挥舞起马鞭刀鞘,每一下都击在伤口,不致命,只会让人彻心彻骨,痛得死去活来。

    任凭校尉怎么问,杀手痛苦得在地上打滚,硬是不开口。

    顾卿抬起右臂,校尉停住。

    “千户,请给卑职一刻钟,必能让他开口。”

    “不必。”

    顾卿俯身,居高临下看着杀手,冷声道:“你是边军。”

    什么?!

    校尉骤惊。

    边军为何会埋伏在此?截杀锦衣卫,是要造反不成?

    “截杀东厂番子之人,即是尔等?”

    杀手咬牙不言,顾卿也无需他回答。

    “翻他身上,必有凭证。”

    “是!”

    校尉力士领命,不远费事,直接用刀划开腰带,扯下外袍。

    “老实点!”

    杀手拼命挣扎,压根不是众人对手。

    校尉动作很快,下手极其利落,除了一条遮羞布条,什么也没给他留。

    “千户,请看!”

    一枚木牌被搜出,上刻五寨堡字样。

    杀手终于出声,说话时,带着明显的太原府口音。

    “要杀便杀,这般折辱人,一群王xx……”

    骂得不堪,直被刀鞘拍在脸上,吐出一口血水,两颗门牙。

    “太原府?”

    顾卿翻看腰牌,杀手兀自咒骂不休。

    “有种杀了老子!”

    “闭嘴!”

    校尉大怒,又要动手。

    “杀了吧。”

    刀鞘尚未落下,顾卿声音传入耳中。

    校尉和杀手均是一愣,前者回神极快,直接抽刀,后者惊魂丧胆,这和预想不对!

    现在要杀,之前何必留他性命?

    顾卿没耐性,连日雨水,拖慢了行程。今日再耽搁,又要多耗几日,才能离开南直隶,进入江浙。

    从东厂番役被截杀来看,江浙福建的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

    当地的镇守太监和锦衣卫镇抚,要么已被买通,同贼人沆瀣一气,要么就是陷入困境,几乎动弹不得。

    王纯侥幸进入淮安,不是遇到他们,十成走不出南直隶,会死在路上。

    冒险派人送信的镇守太监,怕已是凶多吉少。

    能做到这个地步,究竟会是多大的势力?

    江浙毗邻应天府,南京城的勋贵外戚,当地土豪大族,是否牵涉其中?

    此行凶险,不杀出一条血路,怕是不能善了。

    “处理干净,启程。”

    “是!”

    校尉力士下马,将杀手尸体拖入路旁掩埋。

    不是下雨,直接放火焚烧会更快。

    行动间,又搜到数枚木牌,均出自太原大同卫所。

    一一翻看过木牌,顾卿未多言,交由校尉收好,星夜兼程,继续上路。

    途经扬州府,又遇到三次截杀。其中一路杀手,手中竟有火器。

    顾千户被激起杀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动静闹得太大,惊动扬州府衙,应天府同遣人追查。

    “锦衣卫也不可滥杀无辜,还请同本官前往府衙,分说清楚!”

    “滥杀无辜?”

    立在十余具尸体间,顾卿冷笑,长刀一甩,血珠飞溅,恰好落在扬州府推官的公服之上。

    “你?!”

    “本官皇命在身,不得耽误,让开!”

    杀意犹在,煞气未散。

    骑士头顶,似有血光凝聚。

    推官不自觉后退半步,见校尉面上嘲讽之意,立时羞恼。正要厉声叱喝,几枚木牌忽然砸落,另有一张路引,轻飘飘落在孙学头顶。

    “孙推官先看仔细,腰牌不论,这张路引,可是扬州府开具?”

    校尉讥嘲,看着孙推官,满脸不善。

    展开路引,忽然是府衙佥印,著名身份户籍,俱为治下乡民。

    “出身扬州,年过五旬?”

    顾卿冷笑,指着孙推官手里的腰牌,道:“分明是而立之年,太原府的边军!藏匿逃军,为其开具路引,纵其截杀天子亲卫,好大的胆子!”

    “想造反不成?”

    “血口喷人!”

    “真假与否,本官无暇追究。证物交由孙推官,如何做,孙推官自行思量。”

    威胁,明目张胆的威胁!

    事情惊动应天府,当着众人的面出口,若是强行压下,他这官也做到头了。

    孙学气怒交加,却发作不得。

    一名力士下马,将受伤未死的杀手交换府衙来人。

    “人证物证在此,顾某告辞。”

    话落,顾卿扬鞭。

    骏马如利剑驰出,府衙众人忙不得让路。

    骤变突生。

    站在孙推官身后的巡检,忽然举起单臂,袖中射--出两只-弩-箭,直奔顾卿背心。

    “千户!”

    校尉惊呼,偷袭的巡检--抽--出匕首,横过颈项,向后栽倒,当场气绝。

    鲜血喷涌,溅了孙推官半身。

    孙学面无人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出大事了!

    假如这个锦衣卫千户死在这里,丢官是小,他一家老小都别想活!

    “快,救人!救人啊!”

    一语惊醒众人,忙不迭上前帮忙。未料,锦衣卫已箭矢向外,长刀出鞘。

    冷幽的寒光,直刺众人颈间。

    “退后!”

    孙推官想要开口,被校尉眼中的杀意吓到,脚一软,竟坐到地上,再起不得身。

    宁夏,安化王府

    一场大雪过后,廊庑垂挂冰锥,存心殿西侧厢室内,凉气橘黄烛光。

    室内燃起两只火盆,靠墙一张大案,笔筒镇纸整齐摆放,笔架挂有三只狼毫,两只紫毫。案后立着一名青年,白色儒衫,未戴冠,发未束,直披肩上。

    青年略显消瘦,仍不掩面容俊美。

    浓眉下一双桃花眼,似春日浮波,光华微漾,动人心魄。

    画纸上,一幅垂钓图渐露雏形。

    远山巍峨,碧波荡漾。

    孤舟穿行,独对剪影。

    本该是一副夏景,却莫名带着几分冬日寒意。

    形只影单,无尽的萧索。

    闫璟放下笔,行到窗旁,推开窗扇,入目一片银白,寒气流入喉咙,五脏六腑似要冻结一般。

    廊下忽传来一阵脚步声。

    为首者,三十左右年纪,长脸粗眉,颧骨隆起,嘴唇微厚,一身大红盘龙常服,头戴翼善冠,脚蹬鹿皮靴,正是安化王朱寘鐇。

    闫璟双眼微眯,离开窗旁,打开房门,拱手行李。

    “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

    朱寘鐇走进室内,令中官守门,焦急道:“淮安府至今没有消息传回,本王心实难定。”

    “王爷,宁夏距南直隶甚远,且盘查越严,消息传递不便。满一些,实是合乎情理。”

    “要命的事情,合理有什么用!”

    朱寘鐇双手负在背后,焦躁的来回踱步。

    “若是被锦衣卫逮住把柄,本王多年的心血都要白费!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王爷就不会市货江浙?”

    一句话,触到安化王痛处。

    停下脚步,阴沉的盯着闫璟,拳头攥紧,似要杀人。

    闫璟镇定自若,拱手道:“王爷,宁夏苦寒,朝廷拖延军饷,边军嗷嗷,如何对抗草原之敌?王爷遣人疏通财务,实是为国为民。相比龙椅上的少帝,王爷才是真正的雄才大略,有圣祖太宗之风。”

    “住口!”

    安化王脸色骤变。

    “休要再让孤听到此言!”

    “是。”

    闫璟神情不变,道:“事已至此,王爷且放宽心。”

    “孤如何放心?”

    拦截锦衣卫,可是不小的罪名。被查出来,哪怕是宗室,也是罪名不清。

    他的祖上,是圣祖高皇帝第十六子,庆靖王朱栴。几代下来,和天子的血缘已十分稀薄。一旦事发,夺去王位,贬为庶人都有可能!

    “王爷,此事若成,自可拖慢厂卫南下速度,容江浙之人销毁账册。如不成,也查不到王爷身上。”

    “哦?”

    “草民已同长史做好安排,派遣之人,无一是宁夏出身。”

    “此事孤王知道。”安化王不耐道,“尔为何言之凿凿,必定查不到孤身上?”

    “王爷莫急。”

    闫璟侧身,自百宝家架上取下一只木盒,打开盒盖,呈到安化王面前。

    “这是?”

    “太原府边军腰牌。”

    “尔从何处得来?”

    “边卫苦寒,贴户逃军不少,亡命之徒同样不缺。此次派往淮安之人,均籍贯山西。长史已做好安排,令几人身藏腰牌,一旦事有不成,朝廷追查,也不会查到王爷身上。”

    安化王拿起木牌,在手中掂了掂。

    “你怎知,派去的人不会招出实情?”

    闫璟自信笑道:“招募这批亡命之徒,即是在晋地,且以晋王名义。”

    安化王愣住,这是明摆着要拉晋王为他挡刀?

    是否有点太不厚道?

    “王爷欲成大事,当摒弃妇人之仁。”

    安化王沉默了。

    握紧木牌,神情变了几变,终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这个长史推荐的三甲进士,能力才干皆出乎预料。他看重的本是闫桓,结果闫桓耐不住宁夏苦寒,发配不久就病死。长史推荐闫璟,他本不以为意,结果……

    安化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太聪明,未必能忠心到底。

本站推荐:一胎双宝:总裁大人夜夜欢都市超级医圣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重生之都市仙尊恶魔总裁,撩上瘾深空彼岸神医凰后:傲娇暴君,强势宠!参天无上神帝重生之妖孽人生

帝师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来自远方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来自远方并收藏帝师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