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庶香门第 > 063 着手

063 着手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笔趣阁 www.xsbqg.com,最快更新庶香门第最新章节!

    “小姐!”司杏迎了过去,小心的看了眼析秋:“您……没事吧?”自下午来旺家的走后,六小姐就一直呆在房里,依她对六小姐的了解,必然是有什么事的,可是她又不敢问,如果小姐不愿说,纵然是问也不会得到答案……殢殩獍晓

    析秋微笑着道:“这件事回头再和你们说。”她指了指司榴的房间问道:“怎么了?”

    “都好几个时辰了,也不说话,蒙着被子一点声儿都没有出!”司杏压着声音,想了想又补充道:“瞧着还是因为福贵的事,平时瞧着她嘻嘻哈哈的闹着,原来心里还真惦记着这事儿,小姐,您看怎么办?”

    司榴向来性子直,有什么都摆在脸上,她点头道:“你去把饭端来,我和春雁进去看看她。”

    司杏点头应是。

    春雁上前几步打起帘子,析秋跨进司榴的房里,就见床上司榴四仰八叉的,被子从脚一直悟到头顶,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析秋失笑走过去站在炕前头道:“这可是不是司榴的作派,即是心里有事说出来便是,又怎么缩在这里自己折腾自己了。”

    哗啦!被子被司榴掀开,露出她红红的眼睛,依旧弯着似月牙一般,嘟着嘴打招呼:“小姐来了。”

    春雁搬了椅子放在析秋身后,又忙着沏了茶,析秋坐下看着司榴道:“这是哭过了?”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姐,奴婢正伤心呢,您好歹安慰一句,竟是笑开了。”司榴瞪着大眼,一副懊恼的不已,憨态可掬的样子,析秋就笑着捏着她的脸,回头对春雁道:“不知道这副样子,以后嫁了人要怎么做人家妻子,做孩子的母亲。”

    春雁也乐了起来,点着头煞有其事的道:“我瞧着小姐还是留她在身边,以后梳了头发做妈妈吧,奴婢瞧着这样的嫁出去,也没的害了人家。”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让司榴的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司榴激动的拍了拍额头,对析秋道:“小姐,我决定到了年纪,我就梳了头发,等您嫁了人,我也像房妈妈那样,做府里的管事妈妈,那得多风光!”

    析秋挑着眉头,揶揄道:“哦?那你甘心将福贵让出去?”司榴撇着嘴回道:“有什么舍得不舍得,我们做奴婢的身不由己,主母说什么便是什么,福贵的婚事由他做主,可是我又不能,何必去争这些给小姐添乱。”

    析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亏你想了这么多,还为别人想了,就是没想到自己,一个女人嫁不嫁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我看中来总管也不是因为他的总管位置,而是你嫁去他们家,以后你就是自由身,这比什么都好。”

    春雁也默默的垂了头,司榴却犟着脖子道:“奴婢自小进府,早习惯了为奴为为婢的日子,若是真让我去歇着,还不定浑身多受呢。”析秋没有说话,春雁目光一闪,就上去戳着司榴的脑袋:“你这见财就开的脑袋,怎么就没有想到,来总管在府里当差这么多年,里里外外肯定落了不少家当,他又只有福贵一个儿子,这以后可都是你的!”

    “真的?”这句话瞬间戳中了司榴的软肋,她一双眼睛几乎都眯成了铜钱样儿去看析秋:“小姐春雁说的是真的?”析秋笑着点头,来总管手里的家当必定不会少。

    “这倒好!”司榴笑了起来:“若是我手里有了钱,以后小姐缺什么用什么,我就能出去买了,还能支援些你们。”她说着就满脸的笑又忽然僵了下来。

    析秋问道:“好好的,怎么不说了?”

    司榴叹了口气,道:“这些都是奴婢想的,眼下福贵可是炙手可热的,就连大太太也上了心,奴婢还是消停消停吧。”

    “事情还没定。”析秋笑着道:“大太太虽让来旺家的自己选,可毕竟主仆有别,来旺家的又怎么敢真的去挑,所以才有了今儿这局面,不过这样闹起来也好,大太太能从乱中看出各房的目的,我们为什么不能?!”

    春雁司榴一惊,门外司杏也掀了帘子进来,显然听到析秋刚刚的话,也提着食盒站在那里,露出郑重的表情来。

    就听析秋道:“大老爷眼见要会永州,按往年的惯例,府里带哪位姨娘陪着,又是带哪些人去服侍,可都要定下来了,可今年却迟迟没有动静,大太太这边忙着宣宁侯太夫人的寿辰,完全可以将丫头们出府的时间推一推,往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可大太太今年却迫不及待的将此事提出来,又有福贵这块肉骨头扔出来,她就是要看看,她把府里的水搅浑后,看一看到底哪些人在偷偷做小动作。”

    丫头们年纪大了,难保不会有别的想法,在大老爷面前露露脸转了身就提了姨娘,这是多大的脸面,又或者为了自家主子陪去永州的事,上蹿下跳的折腾,这些人大太太不抓出来又怎么会放心。

    况且,来旺的身份又很特别,府里谁不知道他最能在大老爷跟前说的上话,若是将自己丫头嫁过去,无疑在府里多了个强力里的靠山,这样的事情大太太又怎么能不在意!

    “这件事一时不会定下来,所以我们都要沉住气,旁人如何是旁人的事,我们管好自己便可。”

    三个丫头认真的点点头,析秋又对司榴道:“也别饿着了,快去吃了饭,我还有事交代你们。”司榴点头,从床上下去三两下拔完了饭,又擦了嘴猛灌了杯茶:“奴婢吃完了,小姐说吧。”

    析秋失笑摇头,无奈的看着司榴,这时门外宋妈妈站在院子里和春柳说话声传了进来:“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小姐也不在房里,是去正房了吗?”

    “不知道!”春柳也是满脸的纳闷,春雁就压着声音指了指院子里对析秋道:“小姐,我们要不要出去?”

    析秋皱了皱眉,点头道:“你出去看看什么事,就说我在这里歇歇脚,她若是有事就让她先忙着去,不用这里伺候!”

    春雁点头出了门,和宋妈妈说了半天,这才掀了帘子进来:“说要进来瞧瞧您,一下午也不见您,心里念着呢!”

    司榴噗嗤笑了起来:“得亏她真心念着小姐了,我们可都是死人!”司杏伸手过来拉她,让她省省事儿,司榴一拐胳膊道:“我可没胡说,她说是在这里当差,我看她一天待在正房的时间,可比这里多!”

    “随她去吧。”析秋也皱了皱眉头,这个宋妈妈做事倒也不遮着掩着,总比房妈妈那样的好,什么样的事都落在眼里,却还是疑心重重的。

    有宋妈妈在,她也省了许多向大太太回禀的事儿。

    “都坐吧!我有事和你们说。”待春雁几个都坐了下来,析秋就压着声音,低低的道:“入了夜我带着春雁去姨娘那边,院子里有什么事,你们两个也多留个心。”

    三个丫头一脸的疑惑,司榴皱着眉头问道:“小姐怎么忽然想去看望姨娘,可是有什么事?要不让奴婢跑一趟吧,总比您去好的多。”析秋摇头否决道:“我有事要和姨娘商量,你们留在院子里便好,若有人来就说我身体不适,早早睡了……我去去就回。”

    几个丫头不再说什么,依次点了点头,司杏道:“小姐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和司榴守着。”其实这里旁人不会来,要防的也是宋妈妈,就怕她看出什么来!

    等入了夜,丫头们都拾掇好,司杏故意留了门未锁,待所有人都歇了灯各自歇下,析秋则带着春雁悄悄出了院子,一路从小花园穿过去,西跨院的边上,七八个婆子正缩在院子的后罩房里打牌吃酒,析秋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一路上总算有惊无险的到了东跨院。

    守门的婆子一见是析秋,就露出满脸的诧异来,春雁就笑着上前拉着两个婆子的手:“夜里凉,两位妈妈买些酒吃,我们小姐听说大太太要将秀芝姑娘放出去,心里有些不放心,就想过来瞧瞧,可太晚了也不好去打搅太太,待明儿再与太太说了,还劳烦二位妈妈留个门。”

    两个婆子眼睛一亮,各自掂了掂手里的银锞子的大小,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来:“姑娘说的太见外了,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六小姐是主子,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给我们脸那是六小姐抬举,我们可不能猪油蒙了心,失了规矩。”两人又朝析秋屈膝行了礼:“小姐尽管去,甭管什么时候,吩咐我们一声便可。”

    析秋朝两人笑笑:“辛苦妈妈了。”就由春雁扶着进了院子。

    秀芝正在院子里吩咐婆子落锁,突然见到析秋出现在门外,着实吃了一惊,却又立刻露出警惕的表情来,开了门将析秋让进去,又对婆子吩咐道:“你守在这里,警惕些!”婆子垂着头根本不抬,连连称是。

    析秋不由感叹,果然府里的个个都是人精。

    “六小姐。”秀芝接过春雁的手,扶着析秋往屋里走:“您这么晚来,可是出了什么事?”说着,已经掀了帘子,扶着析秋进了正房。

    析秋目光在房里打了个转,朝秀芝微微笑着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听府里说大太太过些日子,要将你们几个放出去,我不放心就想着过来瞧瞧。”她不说还好,一说秀芝就红了眼睛,突然跪在析秋的面前,哽咽的道:“求小姐去求求大太太,将奴婢留在府里吧,奴婢舍不得姨娘……”话没说完,就用帕子捂着脸,跪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

    析秋亲自去扶秀芝:“快起来说。”又掏了帕子给她擦眼泪:“这也是府里历来的规矩,想必大太太也不会轻易去为谁破例,你既到了年纪总不能耽误你的终身,便是出去了,也能求了恩典进府来看姨娘的。”

    秀芝哭的更凶:“六小姐有所不知,上个月我娘也过世,家里只有哥哥和嫂子,还有四五个侄儿侄女,就那么大的房子,我就回去也没地儿住,还不如留在府里陪姨娘,再说姨娘这样的性子,换的旁的人服侍我也不放心。”析秋一看她说着说着又有跪下来的趋势,立刻朝春雁使了眼色,让她过去扶着秀芝,她自己则道:“你也别哭,事情到底怎么样,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快擦擦眼泪,让姨娘瞧见又该伤心了。”

    “秀芝,你在和谁说话?”秀芝这边赶忙擦了眼泪,那边夏姨娘已经听到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析秋一愣:“六小姐?”

    析秋松开秀芝上去扶着夏姨娘,眉眼都是笑:“姨娘。”夏姨娘握着她的手,又露出紧张的样子来:“这么晚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七少爷他?”

    “姨娘……”析秋打断夏姨娘的话:“我不过突然很想您,就过来见见您罢了,什么都还没说,你就想的这样多。”夏姨娘脸上表情一松,露出满眼的喜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又拉着析秋上下看了一遍,皱着眉头道:“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又瘦了些。”

    “好了,好了!”析秋拉住她不停打量的动作:“我一路走过来可是不轻松,姨娘打算让我一直站在这里?”夏姨娘看着析秋难得露出撒娇的表情来,满心的欢喜,回头对秀芝道:“去给六小姐泡杯龙井,再把下午那碟酥糖拿来。”

    秀芝屈膝应了出了门,春雁就站在卧室的外面,守着门。

    “姨娘这几日可好?”析秋和夏姨娘并肩坐在炕上,搂着夏姨娘的胳膊笑着问道。

    夏姨娘爱怜的握着她的手,点头道:“我过的很好,就是从庙里回来,还有些不适应,住了些日子,到觉得还是庙里好,清净。”若不是有六小姐,七少爷记挂,她真的想此生伺候佛祖,青灯相伴了此一生了。

    “你若想礼佛,就让人在家里设个佛堂,再不济弄个佛龛也是可以的。”人有了信仰也有了精神支柱,可能也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夏姨娘却摆手道:“这事并不着急,何必添这麻烦事。”府里的事都要大太太点头才能去做,她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析秋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再提这件事,这时秀芝把茶端了进来,有些犹豫的去看析秋和夏姨娘,最终又掀了帘子出去。

    等她出去,析秋就问道:“秀芝的事,姨娘有什么打算?”秀芝为人敦厚又很老实,进府后就一直服侍夏姨娘,本本分分又很忠心,正如秀芝自己说的,换个人来服侍,确实不放心。

    “大太太的决定,我又怎么能去左右。”夏姨娘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无奈:“况且,她年纪大了,终究是要出府,即是这样不如早点出去也好寻个人家嫁了,跟着我在府里,也只有委屈的份。”

    析秋略沉吟了片刻,抬眼看着夏姨娘道:“她刚刚也说了不愿出去,家里恐怕也没人为她操心婚事,既然她想留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夏姨娘一怔,就问道:“你要去求太太?太太自武进伯的事后,对你就不如从前,你不能因此得罪了太太,秀芝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这些年也为她存了些嫁妆,总能寻户好人家的。”

    析秋按着夏姨娘的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丫头大了出府是旧历,纵是紫鹃,大太太也不会因此就破了例,我的意思是,若是秀芝决心想要留下来,那就让她梳了头发,唯有这样才有可能。”

    她并非真的想让秀芝梳了头,只是眼下她还没有能力保护夏姨娘,有秀芝在她也能安心不少,等过几年找了机会,再将她放出去,大周也没有哪条律例说女子梳头后不能嫁人之说!

    夏姨娘皱着眉头,想否决析秋的说法,可又找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这时门帘子一动,就见秀芝从外面冲了进来,跪在夏姨娘和析秋的脚边:“六小姐,不瞒您说,奴婢正有这个想法,只是怕姨娘责怪就一直没敢说,我今儿已经和素锦约好了,若是大太太让我们走,我们就一起梳了头!”她又目光诚恳的看着夏姨娘道:“姨娘,奴婢刚刚进府时,姨娘对奴婢粗手粗脚从来都是笑面以对,不打不罚,府里的丫头人人羡慕我,说我跟了个好主子,奴婢心里也暗暗发誓,这一辈子只要跟在姨娘身边一日,就全心全力服侍您。若是以前姨娘得宠,身边的人也不缺,奴婢也能放心出去,可眼下,奴婢说句不敬的话,这府里除了六小姐和七少爷,哪还有人真心待姨娘,所以奴婢不能走!”

    夏姨娘已经泪流满面,她抱着秀芝哽咽着道:“傻孩子!”

    析秋也红了眼睛,她去将夏姨娘扶起来,又去拉秀芝:“快都别哭了,既然秀芝也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商量着怎么做,这么哭着解决不了问题,也没的伤了身体。”她替夏姨娘擦着眼泪,又扶着她坐回炕上:“秀芝说的在理,我和七弟如今也没有能力照顾你,有秀芝在我也能放心不少,姨娘就听秀芝一次,留了她在身边罢,您也不用担心她将来,等过两年七弟大些,再求了太太放她出去,仔细寻户人家也未尝不可。”

    夏姨娘不说话,秀芝连连点头:“六小姐让奴婢怎么做尽管说,奴婢听您的。”

    析秋想到来旺家的说的事儿,她很想问夏姨娘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事,可是夏姨娘看着柔弱,自尊心却是很强,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定会伤了她的心,想要解开她和大老爷之间的结,如今看来也只能从大老爷身上着手。

    只是这件事,却要委屈秀芝了,想到这里她就拉着秀芝的手,眼里露出淡淡的愧疚:“为了姨娘,委屈你了!”

    秀芝笑着摇头:“奴婢没有关系。”

    ==

    “太太,府里到了年纪的加上紫鹃和紫珠一共是七位。”房妈妈拿出几个丫头的卖身契,放在桌面上,又道:“紫鹃,紫珠太太另有打算,只是素锦,彩陶和秀芝只怕不好办,这三个人可都是三个姨娘身边贴身服侍的。”恐怕又要闹一场才罢休。

    大太太目光随意扫了眼几人的卖身契,挑着眉头道:“既是老人,就该知道府里的规矩,该怎么做按规矩办,再说,这也是府里的恩典,她们也只有谢恩的份。”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房妈妈也知道大太太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夏姨娘和梅姨娘还好说,罗姨娘一向和素锦亲近,只怕不好处理。

    “这件事你也别管,谁要闹便闹去!”她就是要看看,各自都在动什么心思,打的什么主意,她顿了一顿又道:“来旺家的可有说什么?”

    房妈妈收了卖身契,又一一放进匣子里,坐在大太太脚边的绣凳上,方回道:“到是没说什么,只是说一切凭大太太做主。”她想到来旺家满脸笑容,但却丝毫没有担忧之色的样子,又道:“不过奴婢瞧着她那样子,怕是心里早就有了人选。”

    大太太就似笑非笑的道:“有又如何,这府里的事还轮不到她来做主,便是求了我的事,那便由我做主,以为大老爷在就行?”也不想想,这么些年大老爷何时对府里的庶务上过心!

    “你稍后去看看几位小姐在做什么,太夫人的衣裳做的怎么样了,六小姐那边也该动手绣花了,也不过十来日的时间,也催催她们别拖着了。”房妈妈点头应是,大太太又不放心的嘱咐道:“也让针线班子上照着样子备一套,再去寻寻,我记得大老爷前些年得了副卢柏章的字收在库房里,你也取出来备着,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找。”

    房妈妈就带着小丫头出了门,正好碰到端着糕点的彩陶,一见到房妈妈彩陶就露出笑脸迎了过来,朝她行了礼又笑道:“奴婢正要去寻妈妈的,赶巧在这里碰上您了。”

    “姑娘什么事?”房妈妈也是满脸的笑,昨日彩陶就端了糕点来,还特意给她也照着大太太的份送了一份,她一时到也没多想,但今儿这么巧又碰上了,到让她忽然明白了,清楚了她这突然献来的殷勤,目的是什么!

    “奴婢一早上亲手做了盘酥糖粉蒸糕,知道妈妈不爱吃甜,里面就放了少许的糖,妈妈忙了一上午也吃些垫垫肚子。”说着就将食盒递给房妈妈身后跟着的小丫头:“还希望妈妈不要嫌弃。”

    “这怎么好意思,总是麻烦姑娘给我这婆子做吃食。”房妈妈目光在食盒上转了一圈,又笑道:“姑娘即是做了,让小丫头跑一趟便罢,何必亲自送来,梅姨娘那边事情也多,姑娘有是得力的,可不能耽误梅姨娘的事儿了。”

    彩陶暗暗嘀咕房妈妈真不愧是大太太身边的人,这说出来的话滴水不漏,面上却是笑道:“瞧妈妈说的,奴婢哪能耽误正事,不过眼下奴婢事情也真是不多了……”说着,站在智荟苑的门口,就掏出帕子哭了起来。

    房妈妈目光一闪,就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奴婢的苦无处诉啊!”彩陶哭的我见尤怜,用帕子压着眼角:“太太的旨意下了,奴婢也知道太太是按府里的规矩办,本无可非议的事,更何况这样的事也轮不上奴婢说话,只是奴婢自小在府里长大,虽不如心竹是家生子,也不如妈妈时间长,可对府里的感情却不比旁人少,奴婢一想到要离开这里,心里就难受的紧,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里,可又怕惊着主子到是我的罪过了。”她说着一顿,泪眼朦胧的去看房妈妈:“妈妈是太太身边唯一能说的上话的,求妈妈替我说说好话,奴婢愿意在府里当牛做马,只求太太不要把奴婢放出去就行。”

    “秀芝姑娘快别哭了,说句不当说的,这府里的规矩都是太夫人立的,纵是大太太也是没有办法的,何况是我这么个老婆子了。”

    彩陶目光一怔,暗道一声老婆子奸猾,这府里的事不是大太太做主,难道还是姨娘做主不成,不过她的心思不是和房妈妈讨论这件事,自是低头哭着道:“奴婢知道妈妈的意思,只是奴婢实在舍不得离开,还望妈妈帮奴婢求求大太太,奴婢这辈子给大太太当牛做马报答她大恩大德。”

    当牛做马?房妈妈就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好,那我去和大太太说说,管用不管用,姑娘也别抱多大的希望,最后还是要看大太太的意思。”

    彩陶点头不迭:“只要妈妈肯帮忙,就一定有希望。”

    房妈妈朝她微微点头,示意小丫头提着食盒,就原地转了身又重新进了智荟苑。

    待房妈妈和彩陶各自离开,紫鹃的身影就出现在游廊上,见左右无人便转了身去房里提了壶热水,抬脚就进了正房里,隔着帘子大太太和房妈妈正在稍间说的话,断断续续传了出来,她提着热水站在帘子外。

    “谅她也没那胆子,不过背着我做点小动作!异想天开想把彩陶嫁给福贵,好让她能在大老爷面前说的上话,亏她能想的出来!”大太太含着嘲讽的声音毫不留情的说着梅姨娘,紫鹃静静听着,心却是渐渐沉了下来。

    “这件事你也别急着回她,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后招,想去永州,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房妈妈没有说话,大太太就道:“紫鹃那边,回头你也稍微提一提,免得临了去说,又惹出别的乱子来,还有……那汤别忘了给她喝。”

    紫鹃听着冷汗就从后背上冒了出来,湿了中衣她却毫无所觉,脸色煞白的从正厅里走了出来。

    她和秀芝素锦一起进的府,她运气好分在正房,熬了这么多年才升了一等的丫头,为此,当年她不惜装病,才让大太太将紫环送去了永州,而她留在府里替了紫环的位子,每个月月例银子自五百钱升到一两,家里的也终于在她帮衬下好转了,本以为大太太器重她,怎么说也要留她几年,她也不着急出府嫁人,出去了还不是受穷,宁愿呆在府里一辈子,她也不能再回去忍饥挨饿,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原以为,大太太提到福贵时,是有意将她配给福贵,她暗暗高兴了两天,素锦和秀芝来找她哭诉,她陪着哭安慰她们的时候心里也暗暗庆幸,她的未来至少不会那么糟糕,没想到大太太非但没有打算将她许给福贵,而是要让她随大老爷去永州。

    若是她愿意,一年前她就已经是府里的姨娘了,又何必等到今天。

    最让她心寒的便是,大太太竟是要让房妈妈给她灌药,灌什么药?紫环临走前的那个晚上,她可是亲眼见过房妈妈的手段,那种药又凶又毒,但凡喝下去,这一辈子她就再也不可能怀有子嗣。

    紫鹃双腿发软的回了自己房间,软软的坐在了地上,眼里尽是空洞与绝望。

    到了下午,大老爷自朝里回来,脸上仿佛少了些阴霾,他直接进了智荟苑,在正厅坐下,大太太听说大老爷来了,就立刻迎了出来,让房妈妈泡了茶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可是朝里有什么事?”

    大老爷慢慢啜了口茶,朝大太太看了过来:“任职文书圣上批了,不过这两日就会送到府里来。”

    大太太心里一凉,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的不自然起来,大老爷又道:“这两日我会去和同僚拜别,不在府里,你若有事便让人去找我。”

    大太太不说话,僵硬的表情仿佛在酝酿着情绪,她把茶盅放在桌面上,压着声音问道:“老爷果真是要去永州?”尽管早就知道大老爷的决定,可真到了这样的时候,大太太心里压抑了十几年的怒火还是忍不住发了出来:“二老爷苦口婆心的劝,大姑爷也几次三番的上门,为什么老爷竟这般固执呢。妾身知道老爷向来考虑周到,您这么做自有您的用意,可是朝堂里的事,自古以来不都是如此,你争我夺赌的凭的就是各自的眼见,老爷不去试试,又怎么能断定结局?!府里的事妾身有时也想和您商量,华儿的身体,慎之的婚事,就连四丫头也眼见到了谈婚伦嫁的年纪,三丫头明年就要出嫁,这一桩桩的事妾身都需要老爷定夺……”

    大太太激动的说着,房妈妈一见她这样,立刻挥退了丫头,自己也随之退了出去。

    “我知道老爷这些日子睡在书房,心里定是对妾身生出了埋怨,说句不敬的话,老爷埋怨妾身,妾身又何尝不埋怨老爷!”

    大老爷面色黯淡了些许,端着茶盅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直到大太太说完,他才抬起眼来去看大太太,目光一闪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些年确实委屈你了。”他慢慢走了过来,去握大太太的手:“朝堂的事各人看法不同,也是常见,老二的决定我现在不敢说什么,但若要让我也和他一样,这却是不能够的,如今两方势力争斗日趋渐甚,我若不能独善其身,回避便是最好的方法。”他顿了顿又道:“慎之明年也要自翰林院散馆了,若是我们一门三个人都在京城,也未免太招摇了些。”

    这些大太太心里都明白,她发了一阵火,心里也觉得舒服了许多,擦了眼泪她点头道:“既然老爷已经做了决定,那便按您的意思去做,妾身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打理好家里的事,老爷安心赴任便可。”

    大老爷露出欣慰的表情来,大太太目光一转又道:“任职书下来,老爷就要启程,我这两日就给您准备带过去的东西。”她顿了一顿又道:“老爷的衣食起居,都需要人打理,丫头婆子粗手粗脚自是不顺心的,妾身还是依照往年,在府里给您挑一个带去吧。”

    大老爷略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这事你看着办吧。”

    大太太就露出丝笑容来。

    ==

    大老爷任职的事,在府里传了开来时,析秋正坐在炕头上绣着第二片海棠花,听司榴说过,头也没有抬只淡淡嗯了一声,司榴则是满脸的无奈:“大老爷才回来这几天就要走了,也不多呆几日。”

    析秋也想他能多待几日,能让佟敏之多些和他接触的机会。

    到了晚上,大太太房里的紫鹃亲自来了,说是大太太让几位小姐并着少爷,去正院吃晚饭。

    析秋放下手里的绣绷,简单的梳洗过后,换了件湖绿色的褙子,并着月白的挑线裙子,小小巧巧的绣鞋在裙底若隐若现,她满意的看了眼头上的点翠朱钗和两朵绒花,笑着点头道:“司榴的手艺越发好了。”

    司榴毫不谦虚的学着析秋点点头道:“奴婢也这么觉得。”

    析秋失笑,带着她和司杏去了正院,刚刚进门,就在院门口见到和佟慎之并肩而来的佟敏之,一见到析秋,佟敏之立刻目露欣喜,调皮的朝她眨眨眼睛,析秋朝佟慎之福了福喊了声:“大哥哥。”佟慎之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析秋又去看一身深蓝短卦的佟敏之,小声问道:“怎么穿成这样,我给你做的那件道袍呢。”

    佟敏之看了眼走在前面的佟慎之,吐了吐舌头道:“紫霞说我穿这件好看,颜色深显得稳重。”

    析秋正要说话,这时佟析砚和佟析玉也从另外一边走了过来,见到析秋,佟析砚笑着迎了过来:“怎么也不等等我,我正有话想和你说呢。”

    析秋挑着眉问道:“什么事?”

    佟析砚觑了一眼佟析玉,挨着析秋的耳边道:“他来信了。”析秋一惊,诧异的问道:“他到福建了?”算算日子,应该不会这么快才是。

    “有话进去再去。”忽然,佟慎之停了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她们,声音的沉沉的打断她们的对话。

    佟析砚就缩缩脖子,朝佟慎之屈膝行了礼,又去挽着析秋小声道:“待会去我那里,我细细和你说。”

    析秋微微点头,这边佟析玉也走了过来,和佟慎之和佟敏之互相见了礼,四个人相伴着进来正房。

    大老爷,大太太并着徐天青已经坐在正厅里,四个人依次进门,和大老爷,大太太行了礼,又和徐天青各自见了礼,这才按照齿序坐在椅子上。

    除了几位姨娘,一家人的聚会,独独缺了佟析言,析秋叹气,真不知佟析言这门亲事结的,是高攀还是低嫁!

    “人都到齐了,传饭吧!”

    大太太就吩咐房妈妈摆饭,丫鬟们端着菜进进出出,不一会房妈妈就出来道:“饭摆好,请老爷太太入席。”说完,又亲自去扶大太太,一行人移到次间去吃饭。

    桌子坐着有些挤,大太太看着皱了皱眉,就对房妈妈道:“不是备了两桌吗?去把另外一张桌子一起摆了。”

    房妈妈看了大老爷一眼,小声道:“老爷吩咐的,只让摆一桌,说不过吃个饭,坐在一起也热闹些。”

    大太太便没有再说什么。

    六荤四素并着汤羹骨碟满满挤了一桌子,一家人安静的吃了饭,房妈妈就撤了桌面,大家又移回到正厅去喝茶,大老爷端着茶杯,目光一一看了众儿女一遍,便道:“吏部的文书也定,我不过几日就要回永州,你们也都大了,在府里要多帮衬帮衬你们的母亲。”

    佟慎之显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并未表现出半分惊讶之色,唯一吃惊的当属佟敏之了,他张着嘴巴脱口而出的问道:“那父亲何时回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的想要咬掉舌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大老爷不理他,这个台阶他要怎么下。

    大老爷果然没有说话。

    大太太目光就落在佟敏之身上,其它几人也去看佟敏之,就见佟敏之渐渐脸红了起来,垂着头尴尬的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析秋皱了皱眉,正要去为佟敏之解围,大老爷却是突然开了口,他看着佟敏之回道:“三年。”说完去喝了口茶,又忽然想到什么,补充道:“大周官员任职律例有明确规定,闲暇时可翻一翻,若是你那里没有,便去我书房取。”

    佟敏之几乎高兴的跳了起来,他双手互相握着,析秋几乎感受到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手臂上的红印搀着血丝赫然显目,她心疼的无以复加,很想打消佟敏之对大老爷的期待,可是她不能,这是他的父亲,她没有权利这么做。

    大太太诧异的去看大老爷,这还是这么几年,大老爷第一次去在意佟敏之的感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大老爷对佟敏之的态度有所改观?

    徐天青见佟敏之紧张的说不出来,就笑着走到佟敏之身边坐下,揽了他的肩膀,笑着对大老爷道:“七弟年纪虽小,但功课却是相当好,昨日还听三表弟说,赵先生夸七弟字写的好。”

    大老爷眉梢一挑,去看佟敏之,佟敏之紧张的脸都白了,支支吾吾的回道:“也没夸……夸我,我……我字写的不好。”

    “七表弟不用谦虚。”徐天青笑着道:“你的字我也是见过的,颜体都快赶上我了。”佟慎之看了析秋一眼,见她眉眼认真的看着佟敏之,他微微皱了皱,朝佟敏之问道:“功课学到哪里了?道德经先生可说了?”

    大太太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题外话------

    哎呀,今天迟更了…如果让你等了,是我的错~群么么~

本站推荐:一胎双宝:总裁大人夜夜欢都市超级医圣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重生之都市仙尊恶魔总裁,撩上瘾深空彼岸神医凰后:傲娇暴君,强势宠!参天无上神帝重生之妖孽人生

庶香门第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莫风流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莫风流并收藏庶香门第最新章节